柳温瑾见景熙帝将药喝完,便道,“陛下龙体为重,如今天色已晚,还是应多歇息才是。”
景熙帝点了点头,“柳院使下去罢,你年岁大了,留下面的人守着便好。”
“臣不敢托大,今日会留在偏殿听候吩咐。”柳温瑾察觉到景熙帝这次的病症来的急,哪里敢走。
御药局为皇帝专属,这几日御药局的人怕是都不得歇息。
柳温瑾作为太医院的院使,又兼御药局的脉案之事,哪怕是八十岁高龄,也不敢歇息。
景熙帝知道柳温瑾医术极好,自己并不推脱,只点头应下。
“虽天色晚了,可这事还是及早解决为好,免得夜长梦多。”景熙帝身为一国之君,哪里有听人摆布的道理。
柳温瑾见景熙帝这模样,也不好再劝。
皇后倒是开了口,“陛下,不若这事明日再说?”
“去将司礼监的人叫来!”景熙帝却是理都没理皇后。
太子轻轻扯了扯皇后的衣衫,示意母亲不必再劝。他可太了解自己的父皇了。
手中握着天下至尊的权利,行事却也没了顾忌,仿佛既然当了天子,便要恣意一生!
皇后想了想过往,她哪一次又劝的住了,便不再说话,而是由着身边的女使伺候着坐在了一旁的高椅上。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司礼监的几位秉笔便鱼贯而入,纷纷跪在了龙榻前行礼。
这其中便有冯清。
“今日在慈安宫内,本想顾念亲情天伦,却不曾想出了这样的事。这是朕的家事,不必惊动内阁。将这事交由司礼监秉笔太监来执笔便可。”
景熙帝微微有些气喘,“便交由冯清执笔。”
沈南星惊的抬起了头。
早在景熙帝被抬回乾坤宫的时候,司礼监便已经知道了这事。冯清便明白这事大抵还是会落到他头上。
只是他没想到会来的这般快而已。
如今冯清听到景熙帝叫自己,只好上前几步,复又跪在了地上,以口叩地,额角触碰到冰冷的青石砖,让他多了几分的清醒。
景熙帝半倚靠在床榻上,微微歪着头瞧着冯清。“你打算如何执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