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说出去怕是要被人说一句倒反天罡。
可他是太监,这又有何不可。
只冯清看沈南星落在纸上的字却微微有些皱眉。
沈南星记得颇为详细,从进入顾三叔家院子就开始写,所见为何,所闻为何,妇人体态,所在位置,有何病症,有何准备,不一而足。
又写自己施了什么针,在什么穴位,用了什么药,使了什么揉捏肚子的手法。
详细极了。
沈南星在纸上写道。
妇人自下体血流不止,万般法皆无用,血流尽而亡。此例母女俱亡!或神罚,或人祸,不可评判。
路遇太医院柳院使,评判,一为婴儿过大,致生育艰难,二为医者未曾下刀开阴口,错失良机。三为不足月,孕妇有气,郁结于心。
又评,医者医术浅薄,应精进医术,以免再伤人性命。
沈南星在最后落下了四个大字,引以为戒。
将笔拿在手中,她发出了一声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叹息。
冯清手中的墨早已经停了,他站在一旁看着沈南星写出的每一个字。他知道沈南星有将所遇病例记录在案的习惯,可没想到今日这病案所有的字都透出两个字来。
自责。
沈南星在自责,她觉得是自己医术不精,才会致使这样的悲剧发生。可她明明拼尽了全力,又怎能得一句伤人性命,岂不是让人心寒。
沈南星抬头看着冯清,此刻却在冯清的眼中看出心疼来。
她有些不解,自己此刻有吃有喝,这人为何看自己的眼神中有些心疼,还有些悲悯。
冯清这是成佛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