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想到这里,又自嘲笑了起来,他们都是太监了,没根没落的人,做事竟还这般清高?
沈南星听到冯清这番话,也是一时之间愣住了,“这件事,是咱们对不起锦言公公。”
冯清点了点头,“当真是欠了人家一个恩情。”
“那现在袁永呢?”
如今这银钱已经交上去了,就看陛下打不打算严惩袁永了。
冯清靠在高椅背上,微微叹了一口气,“袁永和江浙一带的官员有牵扯,这事就看张大人如何说了。”
沈南星也明白过来了,“若是张大人以两省百姓为重,将这事轻轻揭过,上表陛下是他的疏忽,那袁永想来就无事。若是张大人眼中容不得沙子,哪怕是将江浙两地的税务改革给搁置,也要将这朝廷蛀虫给捉了去,那袁永就活不成。”
她说的很对,现在这事情竟然落到了张大人的手中。
沈南星没有见过张君宪,此刻不好说什么,只能是和冯清一样低着头瞧着地面上铺的厚重地毯。
她长叹一声,“这袁永是江浙一带官员的活祖宗吗?为了他,竟然这般的耗费心力!”
“袁永做了这么多年的司礼监掌印,多少也会握些他们的把柄。”
沈南星整个人就更加的不好,“张大人既然能入内阁,那定不是什么傻人,两省百姓和一个袁永比起来,还是两省百姓更为重要。”
这一局,他们怕是又要败了。
“冯大人昨日是不是一直在救锦言公公?”
冯清点了点头,“只我力量微薄,太子才是大头。”这话说出来总是谦虚,若是被那位重伤的锦言公公听到了,是要说一句他太过谦虚了。
听到这里,沈南星便有些无力,站起了身,“冯大人,你这两日想来也没有好好歇着,如今这天都黑了,还是歇着罢。”
说着走出了远星轩。
沈南星说的不错,昨日夜里,冯清确实一夜未睡,进进出出诏狱几趟,还去了不少人的家中登门拜访。
此刻也确实疲累,桶里的药浴发凉了都未曾察觉。
可如今他又怎能睡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