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又捏了只白蝶朝着安东尼奥飞去,打上标记,避免提供优质食物饭碗那脆弱的身体再次被魔鬼盯上寄生死掉。
余光瞥见槐树上叶子金黄,萨贝达还暗暗可惜,没赶上花开的时候塞一嘴的香。
要知道槐花煎成饼更好吃……
随着深渊魔物的灵魂湮灭,安东尼奥脑中一直在响的魔音彻底停了下来。
安静到难以容忍的死寂。
捂着额头,脸色苍白地松开手里的琴,“不……”
他神情恍惚,喃喃自语,“明明我就快要突破那个瓶颈了……为什么,连魔鬼都不屑于我的演奏选择弃我而去?”
“……”鬼画的大饼你也信。
快要入土倒是真的。
想着艺术家真好骗的萨贝达去把掉落的琴弦捡起来,平静地递过去,“没有,是你自己主动抛弃掉你自己的灵气。”
见他愣愣接过,脏兮兮的模样似乎可怜兮兮的,顿了顿,继续说,“我走过很多地方,听到了万物生长的独特声音。
那些美好的声音里,总有一种是你心之向往到毕生追求的至高艺术品。”
是一个人待久了会变成话唠吗?萨贝达说着说着有些啼笑皆非。又觉得自己上课需要学费,于是抠抠搜搜把亮晶晶数了两枚过来,盘算着下个村落进去买俩鸡蛋饼啃。
无论内心怎么想打,面上仍旧一派肃然,“你不应该在这里自怜自艾,固步自封。”
安东尼奥缓慢地眨了眨眼睛,用上了敬语,“……您是流浪诗人吗?”
“并不,一个四海为家的闲人而已。
但我知道,一具被他人操控的空壳,是不可能奏出独属于他的震颤灵魂的乐章的。”
萨贝达告别了看起来三天没有洗头的艺术家,继续上路。
临近溪边,他见水流清澈,把那头完全变为白色的长发用弯刀割下去一半只留到腰,剩下的则静静目送着它随湍急的水流漂走……
【头发,可以吃。】
一道微微沙哑的磁性声音从脑海里传来,令萨贝达瞳孔微缩。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得到指令的影子忽然自发拉长,黑乎乎的触手闪电般涌出,将那团头发快要消失的一口吞下。
然后美滋滋回到萨贝达脚下的阴影里,黏黏糊糊撒了会娇后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