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轨迹完全偏移,但肉眼可见越来越好。
奈布把集市上换的鸡仔丢进圈好的土地里,当它们长大后下了第一个蛋,因为馋煎蛋兴致勃勃去摸却被凶巴巴啄一口的时候——
无头鬼怪忽然觉得,似乎积压许久的阴霾散去,一切都变得明媚起来。
浑身的戾气消散,像个竖起来扎人的小刺猬软化。
“啊……我可以反抗的,也可以好好活着的……”
它又哭又笑。
哭得稀里哗啦,笑得歇斯底里,比哭还让人心疼。
他被虐杀至死的时候,刚过十岁生日不久。
每天的愿望仅仅只是能够吃上拳头大的黑面包……
奈布让他看到了各种不同的命运线:
就算没有杀人放火,也可以收拾包袱偷偷跑出去。
去当长工,当学徒,起码食可裹腹衣能蔽体,不会横死;
等再大点了,或继承师傅的衣钵,或拿着工钱去往更加广阔自由的天地……
是他没有离开家人的勇气。
家,更是枷;束缚住了他整个灵魂的枷锁。
还没成长起来就彻底枯萎。
“哥哥……”
他再也无法冷眼旁观下去,激动地显身抱住了顶着自己那张脸懵掉的奈布,哽咽放声大哭,“谢谢你……谢谢……”
酸涩到泣不成声。
然而比它哭的更惨的另有其人。
陪着鬼怪看佣兵垂死挣扎无数次的艾玛:“呜呜呜呜呜呜。”
她的佣吹滤镜百米厚。不仅一点也不觉得奈布本性凶残,还格外心疼他吃的苦受的罪。
“呜呜呜呜呜对不起,我什么忙也帮不上你,我真没用呜呜呜呜呜……”
明明自己才是鬼怪这轮的目标,结果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救她出去的佣兵遭受更痛苦的轮回。
情绪激荡上来,心脏痛到无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