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不是已经知道花妖婆婆的身份了吗?那花神令与神女印,乃是天界的东西,就应该想到她并非普通花妖,而是花神,对于神仙来说,庇佑苍生是使命,是责任。”
“我知道,我知道。”乐之激动的握紧拳头,“但我真的没办法接受,一想到这世间再也不能见到他们,我就心痛难耐……”
“世间有太多遗憾,是我们无法挽回的,既来之,则安之。何必纠结于过去?罪恶永远源自人心,纵使是名门正派,若心术不正,心恶也即是魔,妖族、魔族,身份不同,但心根清净,依旧可以救世人,成为英雄。”万俟颂玄打断她的话,目光幽深,“并不是你成为了神,才要爱世人,是因为你爱世人,所以才能够成为神。”
“他们说……你是天神,那是不是以后……”乐之咬着唇,眼尾那颗泪珠默默顺着脸颊滑落。
万俟颂玄勾唇浅笑,温柔的抚去她的泪珠,毫不犹豫的回答:“嗯,于星纪而言,天下苍生的大爱永远高于儿女情长的小爱之上,爱世人,悲悯众生。若苍生安,也算功成身退,散了神形,化为天地的一物,或是日月星辰,与他悯爱的苍生共存亡。”
话说至此,他顿了顿,手一转,即刻便出现一束花,往她眼前推了推。
“如今,我只是凡人万俟颂玄,虽有大爱,但不免有私心。”
乐之怔怔的盯着他,她接过花,半晌没有说话。
万俟颂玄看她这副呆呆傻傻的模样,不由得笑了,伸手揉揉她的脑袋。
“以后不要再放开我的手了,我既是你的主人,遇到任何事情,我都该与你一起承担,而不是让你独自面对。”
“其实……你也不用自责,若不是我自己离开,没有法术,就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说起来也怪我,是我害了他们。”她垂下眼帘,声音闷闷的。
万俟颂玄叹息了一声,“我说这些,不是让你陷入内疚中,而是让你走出来,花神是神,她会化作世间一物,永远陪着你,并非离开你,只是你不愿意走出这泥潭,去拨开这云雾而已。”
乐之闻言,猛的睁大双眼,她的目光里闪烁着亮晶晶的光芒。
“真的……真的吗?”
真的会化作日月星辰吗?
”当然,你不信我的话,可以问问夫诸。”
万俟颂玄看她这副模样,忍不住笑了,缓缓起身,“好了,别哭了,你哭成这副样子还想让我替你擦干净吗?赶快收拾收拾,等夫诸找了马车过来,我们即刻就前往玉清灵岳。”
“玉清灵岳?我也要去吗?”
之前她答应过霄阳真人之前让离开主人,如今又……她不想当背信弃义之人,可……
“嗯?”万俟颂玄看着她,点点头,又继续道:“那滴血泪与神女印,已经进入你体内与之融合,要找到碎片,靠我们可是不行的,还是赶紧收拾,我去打听一下消息。”
话落,不等乐之回答便出去了。
她收回视线,继而落在握着花的手。
她体内真的有……神女印。
可是为什么呢?她只是一只普通的狐狸罢了,和神女印又有什么关系?
*
人声鼎沸的街道,各种摊贩的吆喝声交织在一起,嘈杂而喧哗。
虎蛟站在人群里,不由得感慨万千。
“终于知道你为何痴迷于人间,果然热闹非凡。”
“这里不仅仅比天界热闹,吃食都是一等一的美味,比天界如同嚼蜡的粗食好上太多了。”夫诸站在一旁,兴奋的说道:“而且,人多好玩啊!这里的小孩子特别多,每天都有新奇的事情发生,比天界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还精彩,简直让老朽欲罢不能。”
虎蛟看着人群中蹦蹦跳跳穿梭的孩童,不由得轻笑出声。
“确实更有朝气一些,但你有句话可是说错了。”
夫诸回头,狐疑地望向他。
“天上有天,地上有地,不可相提并论。”虎蛟摇摇头,笑容温柔,“天上的天,是为天界,地上的地,是为人间。天与地本是相辅相成,缺一不可,何必又相提并论呢?有的人喜热闹,而偏有的人却喜清冷,何故用自己的一面感受而否定?”
“老泥鳅,你这个人怎么回事,说得好像我是个迂腐之辈,不通人情世故一般。”夫诸不满的皱眉,“人间自然有人间的好,天界也有天界的好,老朽只是表达自己的感受罢了,而且现在怎么连你也像那小子一样,老是说些大道理,年纪轻轻的总喜欢装老成。”
虎蛟笑而不语,他不再说话,瞥见旁边摊贩,眼眸微亮。
“这个是什么?”
“糖画,公子您尝尝吗?”摊贩看着虎蛟一袭白衣,面容姣好,一双桃花眸潋滟生辉。
“用这糖熬的水,把活物画的如此逼真,甚是奇技呀。”
摊贩闻言,不由得笑了。
“公子谬赞了,只不过是老汉闲暇时候做了玩玩,讨个生计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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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瞧着颇为有趣,可否也让我试一试?”
把一旁的夫诸看得是一愣一愣的。
摊贩见他一副好脾性,不由得笑逐颜开,将自己手中的小勺递给他。
虎蛟接过勺子,随即舀起糖汁,在石板上进行绘画。
“老泥鳅,老朽是来找你算账的,怎的你还在这里玩起来了?”夫诸怒冲冲的走到他跟前,叉腰质问道。
虎蛟眼睛专注于绘画,只能淡淡的回:“这个事情,我还不是因为担心你嘛,这么不知好歹啊?”
“不知好歹?老朽?”夫诸诧异的抬手指了指自己,“老朽还嫌你多管闲事呢!”
“你这狗咬吕洞宾的本事,什么时候可以改改?”
“不是……”
“你看!”虎蛟突然打断他,手中动作停了下来,将勺子放置一旁,拿起已经用起子铲起的糖画,举到他眼前,“我画的如何?”
夫诸不屑的冷哼一声,低头凑过去一瞧,看着他手中乱七八糟的一团,忍不住嫌弃,“你这画的啥呀?这么丑?”
“啊?我画的你呀?”虎蛟惊讶的瞪大眼睛。
“你……是在报复老朽吧?”夫诸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忽又反应过来,“哎!谁要与你说这些啊?老朽是说……”
“把钱付了哦,我可没钱。”虎蛟懒洋洋的打断他,嘴角勾起笑,举起自己画的糖画,满意的越过他继续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