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林伯狐疑地看着宁夫人,又看了一眼躺着一动不动的夷吾。
因为服用了献公同款的透支生命药,又经过了颈动脉大放血,现在的夷吾跟当年献公死前的样子几乎一样。
那惨白的脸色甚至比献公看上去还可怕一些。
若不是名贵的参汤吊着他的命,细看下来还有一丝微弱的呼吸。
恐怕也和当年献公一样,停药的第二天就暴毙而亡了。
虽然宁夫人说的也有道理,司林伯还是留了些谨慎,“不行不行,这太冒险了。”
“你以神医身份给国公下药的时候怎么不觉冒险,”宁夫人见司林伯这会儿才开始畏缩,也是很无奈,道:“会有人替你死的。”
司林伯就是想知道这个答案,忙追问道:“谁?”
宁夫人索性摊牌算了,“郭射。”
“......那是谁?”
“是谁都不重要。”宁夫人彻底没了耐心,她将已经空了的药碗塞到司林伯手里,面上不善,“你只要记住,你若不照做,以你毒害两任国公的罪名,够你,以及你背后的骊戎,死八百回了。”
司林伯被宁夫人的气势吓住,也不敢再细问,“我这就去将药送来。”
而后赶紧慌乱逃走了。
宁夫人用湿布巾擦了擦手,嫌恶地看着床上的夷吾,叫来了采菊。
采菊留守晋王宫,替狐阳传递大王的消息。
不过在此前宁夫人去攻略狐阳的时候,也观察过,发现采菊对狐阳,似乎并没有那么忠心。
采菊在狐阳之前还服侍过别的主子,可都活得不长。
几经易主,采菊在宫中的状态也似浮萍,只想混一天活一天得了。
她不像前朝小骊妃身边的采灵,几乎是从小骊妃进宫时就跟在身前,日子久了,主子待下人也好,那么下人也会护主。
而狐阳是夷吾继位后才被接回绛城的,采菊调来照顾她的时间本来就短,加上狐阳又不是个聪明的,不懂得收买人心。
反而觉得如今是自己的儿子当了国公,一朝翻身成主人,为了彰显自己的高贵,也没把下人们当人看。
采菊跟着这样的主子,只觉得前途灰暗,让干啥就随便干干,其他的一概不多问多做。
“采菊你过来看,”宁夫人对采菊招招手,她用刚才擦手的湿布巾擦了擦夷吾的嘴角,“你看大王是不是醒了?”
采菊看着宁夫人温柔的动作,看上去真真像极了深爱大王的宠妃,把昏迷的大王照顾得无微不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