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伏威骇然变色,猛地看向夏雨,神情便有些不善:“军师此来,是为秦王做说客耶?”
让他按兵不动,对谁有利,不说自明。
“然也。”夏雨并不慌乱,也不说谎。
杜伏威眼神微眯:“此乃叛乱耳,军师不怕某拿人?”
莫不是欺他年老、提不动刀了?
他可不是李世民的私臣,而是大唐的臣子,只忠于李渊一人。因私废公?不存在的。
夏雨却笑了,依然淡定自若:“我若是殿下,便不会轻举妄动。”
“为何?”杜伏威毕竟不是常人,倒也沉得住气,缓缓坐了下来,目光如炬、看向夏雨。
“殿下可知,雨对您可是有救命之恩?”夏雨一语惊人。
杜伏威愣了愣:“愿闻其详?”他倒是未曾听闻,夏雨什么时候救过他,不禁很是好奇。
夏雨悠闲的喝着茶,不慌不忙道:“不知殿下可还记得王世充、窦建德、李子通、林士弘等人否?”
“这些人身为一时豪雄,结局如何,殿下不会忘吧?”
“而殿下虽然名义上是唐臣,但实际上一直听调不听宣,如此出身,殿下却能安然无恙,难道就不感到奇怪么?”
杜伏威脸色大变,夏雨一席话,却是点中了他内心最大的隐忧,不禁试探道:“军师这话是什么意思?”
夏雨似笑非笑:“这两年,雨虽处江湖之远,但朝庭大计,却还是能说得上话的。记得那一年,陛下亲临骊山,问计于雨,说天下一统在即,杜伏威、冯盎该当如何?”
杜伏威顿时后背发寒,李渊这样问,用意不言自明,变色道:“军师如何说?”
“雨说,杜伏威此人知大义、明进退,只可用、不可杀,可召来长安,远离江淮即可。又说,冯盎深明大义,有冼夫人遗风,安定岭南,非此人莫属,更不能轻动。”
说到这里,夏雨反问杜伏威:“所以,若无雨暗中相助,以陛下之猜忌,殿下恐怕早步王世充、窦建德后尘了,焉能有今日之平安!?”
杜伏威当即呆怔、心中悲凉。
原来,李渊对他一直不放心,若非夏雨劝阻,恐怕他来长安,就是虎入囚笼、自寻死路。
亏他还以为自己识时务,所以,对李渊才对他与众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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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杜伏威长身而起,冲夏雨长掬一躬:“一直不知军师仗义相救,杜某此厢谢过。”
他为人豪迈仗义,最是恩怨分明。
夏雨笑了:“殿下相信雨?”
杜伏威大笑:“以军师之名望,谅不致诈某。”
当然,这是场面话,主要是杜伏威明白,以李渊之腹黑,有除掉他之心是极有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