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王起身,扶起廉贞,廉正就是不起,很是不解地问道:“廉爱卿,你这是为何?”
廉正道:“殿下,陛下这十几年来,穷奢极欲,穷兵黩武,大夏国满目疮痍,民不聊生,天下早已离心离德。随随便便一封诏书下去,虎牢关七万忠君爱国的好儿男几乎死伤殆尽,正国大将军也为之战死,试问天下的勤王之师那有不寒心的。要是再让他来主持天下大事,就怕各路兵马为了不无辜枉死,再也不能跟朝廷做到同心同德了。”
襄王走了几步,苦言道:“你这是逼宫,要不得。我身为储君,要是对自己的父亲都能刀兵相向,还谈什么以仁德之心去守护天下万民,天下人定会寒心,又何来同心同德一说。”
廉正道:“殿下,陛下也是靠武力起家,要不是老迈昏聩,怎会各种昏招迭出,将听从朝廷号召的几万儿男叛处死刑。要是他不愿退隐,我也就只能走了,今生再不会听他发号施令。”
襄王坐回椅榻,苦言道:“廉爱卿,你这是何苦呢?”
廉正道:“当年信他一句豪言壮语,正国大将军带着我们东征西讨、拼死拼活、九死一生,奔波十几年,问鼎天下,建立大夏国。可他呢!壮志雄心,急功近利,跟刘云飞一言不合,就忧虑四起,忌惮满目,猜忌之心填满一腔,强行赐婚,逼走大将军,找了一个溜须拍马的安思景来委以重任,开疆拓土。他贪功冒进,一心想消灭北方政权,图个功业,落个好名声,对安思景的所作所为不闻不问,造成今日之祸患。天下的忠义之士前来助权,帮他擦屁股,他还瞧不起他人生命的宝贵,只想着在他手上平定叛乱,稳固自己的好名声。试问,一旦世人看清楚他的真面目,有谁还愿意陪着他去送死,叛军几时能平定。”
温良玉听过,起身跟廉正跪倒一处,言语道:“大哥,叛军作乱近个把月了,各路勤王的兵马按理说,早该就位。可你看看,除了荆襄那几万兵马,还有就是跟廉大人交好的那几个将军前来勤王外,其他各路的兵马你可见到了一兵一卒。他们正在静观其变,坐等朝廷不能顺乎民心,来个浑水摸鱼,趁势而起。要是三弟那点兵马不能由你指挥,灵活自如,一旦重蹈虎牢关守军的覆辙,有个损伤,你这储君之位,怕也是不会长久。”
襄王道:“可不管怎么说,为了天下的长治久安,在我手上不会逼宫,行那大逆不道之事。就算我当了皇帝,我后边还有儿子,还有孙子,总不能给他们树立这种见利忘义、毫无亲情可言的榜样。”
廉正道:“殿下,你只要不说出王猛会带兵南下,前来勤王,以皇帝的处事作风,定会选择保住性命,而放弃九龙宝座先。”
襄王妃道:“廉大人,真会如你想的这般?”
廉正道:“陛下害死了虎牢关六万荆襄儿郎,正国大将军也为之枉死,早已失去了对天下人心的掌控,他要是再不拿出个样子来,大夏国虽由他缔造,也会由他亲手葬送。”
襄王妃道:“就怕朝中那些佞臣会兴风作浪,为了各自的利益,看不见这利害关系,横加阻拦。”
廉正道:“不过两日,叛军就会攻到城下,到时城门一开,他们只要效忠新君,定能保住自家利益不受侵害。他们可是门阀世族,根深蒂固,那个豪强势力都愿留下他们,稳固自己的统治。”
温良玉道:“大哥,当断不断,反遭其乱,你的拿定注意才是。”
襄王起身,来扶廉正跟温良玉,温言道:“既然你们心意已决,老三又大有可能来驰援京师,为了天下大计,那我隐瞒不报就是。”
廉正带着温良玉对着襄王就是一拜,痛言道:“我等代天下苍生谢过殿下!”
襄王扶起廉正跟温良玉,道:“那我进宫了。”
廉正与温良玉将襄王送出大厅,送出王府,送上卫恒驾着的马车,直到襄王从视线里消失,久久难得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