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淑长公主也知道若自己现在贸然出声只能火上浇油,只能紧紧藏住袖子里的奶茶,隐忍不发。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徐有贵脊背弯成虾米,头埋在膝弯处,身子止不住地颤抖,没一会儿,淡淡的腥臊味在殿内弥漫开来。
洛美人以袖掩唇,娇滴滴的抱怨:“臣妾最不喜阉人的臭气。”
横山帝像是被她突然戳中笑点,抚掌狂笑,“阉人可不就是这样!把不住嘴的尿壶,没根的老狗……哈哈哈哈哈哈。”
渐渐的,他笑意淡去,神色变得阴冷,“来人,拖下去——”
他现在双目赤红的模样有些可怕,仿佛地狱里钻上来的恶鬼,洛美人却毫无所觉般窝进他的怀里,摇了摇他的袖子,温言软语的撒娇道:“陛下,您前些日子不是答应过臣妾,近一旬不见血腥嘛。”
横山帝被一句话哄的眉开眼笑,戾气消散,抚摸了下她的脸颊,却又仿佛是在透过她的脸看向另一个人,温柔呢喃:“是了,是了,朕答应过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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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有贵从衍庆宫出来,哆哆嗦嗦,这才察觉自己背后一层白毛汗。
自己刚刚……可真是在阎王殿前走了一遭。
其他宦官大惊失色,连忙迎上来,“贵公公,您这是……这是怎么了?”
徐有贵的师傅——李有禄是正一品的总管公公,陛下跟前的头一号人物,他的徒弟徐有贵这些年也可谓是跟着水涨船高,很得皇帝器重信任。
可今儿个是怎么回事?
徐有贵摇摇头,其他人也就知道大致是怎么回事了,集体噤声。
徐有贵的徒弟搀扶着他,嘀咕了句:“陛下近日可是愈发喜怒不定了。”
徐有贵狠狠敲了下他的红穗烟墩帽,骂道:“陛下的事哪有你这个滑头嚼舌根的份儿!”
小太监轻轻抽了一下自己的嘴巴,半委屈半陪笑道:“我这不也是为您打抱不平嘛?”
转头的时候,徐有贵与刚出来的康淑长公主不动声色地对了个眼色。
只是一瞬,又很快岔开。
够了,这么一瞬间交流的信息也够了,那队宫侍中肯定有出了问题的人,得好好‘审一审’。
出宫的路上,她脑子里不由自主浮现出临走前,横山帝对自己轻飘飘说的那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