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玄慈,慕容复在密室的一堵墙壁上轻轻地敲了几下,不多时,一道暗门打开,阿朱从里面缓缓走出。
慕容复笑道:‘方才的话,可都听到了?我的郡主娘娘?’
阿朱被保定帝收为义女,封号是延康郡主,是以'郡主娘娘'一词,私下里经常被慕容复拿来调侃这妮子。
阿朱娇嗔道:“讨厌,公子爷又作弄人家。”
一番调笑之后,阿朱脸色一黯:“公子,你真的要对老爷出手吗?”
慕容复脸色一凝,摇头道:“他虽然对我并无养育之恩,毕竟有骨血之情。我不会下杀手,但是我也不能放任他继续在外界胡作非为。继续打着慕容家的名头到处树敌。我会给他一个安定的晚年,但是也会剥离他的自由。”
阿朱轻轻地松了一口气,对于这位活在阴影中的老主人,阿朱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感激之情的。
“往后,阿朱你就可以自由自在地做自己的事情了,你的命运,由你自己主宰。”
慕容复轻声道。
“阿朱只想永远陪在公子身边,像阿碧妹妹那样......”
.......
三天后。
夜凉如水,时有寒鸦惊起,寒霜漫天,姑苏城外,时不时传来声声钟鸣,羁旅在外的游子,更添了几分乡愁。然而游子虽如纸鸢般漂泊在外,终归有一根名为故乡的线牢牢地系着灵魂的归宿。
游荡世间的游魂,又该魂归何处?
四更刚过,整座姑苏城都沉浸在梦乡,一道在世间游荡了近三十年的游魂趁着月夜悄悄地摸索到了他熟悉的故乡。
那人一袭月白色的长袍将自己从头到脚包裹得严严实实,然而在如此月夜,一个身穿白衣的人在月光下不啻于白板上的墨点,一目了然。
那人来到太湖边,稍微打量了几下,便找到了芦苇荡中藏着的那一只小小的乌篷船。他熟练地解开船索,放舟入湖,竹篙略点几下,小舟便如离弦之箭驶向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