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轻人拱了拱手,“在下平凉赵端赵平昱!乃是赵元良之族弟!”
“平凉赵氏?”知道内幕的顿时安静了下来,平凉赵氏在长安不一定是最出名的,但出名的都有背景,比如安国公赵平良。安郡王当年从平凉带回来了十余名男女童,如今这些人,已在长安闺蜜圈、国子监里崭露头角。就面前这赵端赵平昱,不过区区十四岁,已是不可多得的才子,所作诗文在坊间也多有流传。
他们中最出名的当属安阳县主赵琳儿,因长相甜美,嘴巧心灵,深得肆公主的喜爱,她在长安的姐妹圈,能涵盖整个文武朝堂。便是太子殿下膝下爱女朝阳郡主,也都是赵琳儿的闺蜜。
香积寺的大师傅见人群拥堵,便上前劝散,“诸位郎君、娘子。香积寺今日香客众多,还请诸位莫要堆堵……”
人群见平凉赵氏已有人出头澄清谣言,此时再凑热闹,难免要被人把脸打肿。左右不过是听故事,此时故事已然说完,其中后续等有闲时,三五个好友喝酒聊天,也未尝不能继续。于是便就要做鸟兽散,等诗会开场。
却忽然听有人高喊一声,“凉王殿下来了!”
于是众人纷纷侧目,只见括凤台下数辆马车由远及近,不一会儿就停在了台下。护卫车驾的龙武军众军士开道,凉王赵硕仪冠华服,自车上下来,一边向上,一边向众人招手。
怂娃也从台上下来,重新挤进了人群中,在角落里,找到了一直在等赵正的琳儿。
“兄长到了吗?我那看到的尽是人,不真切。”
琳儿撇着嘴,摇头,“他昨日与我说过会来的,可今日礼部的人来得晚,他须等在庄上。”
两人一齐看向了高处的观会台,那上边太子、公主还有徐王都已经到了,甚至连营州都督琅琊侯康陆也在悠闲地喝茶,此时凉王殿下也来了,赵正再不到,就不太恭敬了。
“要不你先上去吧?让公主等久了也不好。”怂娃道:“我与林娃他们在这等着兄长。”
“无妨,我与公主说过了。”赵琳儿道:“只是这些人,当真是口无遮拦,我都听不下去了。若不是兄长你在,我都想自己上去与他们辩驳。”
怂娃便笑,“你是何等身份,怎能亲自出马?这些人,多是市井之人。所闻所见,略有局限。还九尺大汉,身材魁梧。元良兄长若是知道他这形象已深入人心,不知该作何表情……”
赵琳儿掩嘴,咯咯咯地轻笑,“都说长安多美眷,元良哥哥一现身,怕是多美的美眷,都要黯然失色……”
却听一声锣响,诗会马上开始,括凤台上多了个郑西元……
长安的诗会有许多,官办民办一年三百六十天至少得有三百六十场。大唐以诗赋入仕,巅峰时一年入籍好诗千余首。文人墨客互相评价,也多以诗词度之。但景中大乱,人才凋零,诗词歌赋之作骤减,墨客不常在,好诗不常有。虽然兴庆年间天下打定,诗赋重新兴起。但众人水平如何,就见仁见智了。
尤其还是中和节,这等劝农劝桑的诗会,大抵也都是在田间地头,对于长安城的公子郎君来说,也难有作为。
郑西元作为主判,一连收到了上百首诗,五言七言都有,但这些诗要么咏月,要么颂花,再么就是暧昧,与庄稼地是一线不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