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便拉着伽罗禄的扞腰,将他扯出了帐外。“锵”一声,抽出了他腰间挂着的短刃,横在自己身前,“你去杀敌。”
“是!”伽罗禄无奈,只好拱手离开。
营地里此时仍被四面射来的箭矢包围,中了箭的战马挣脱了缰绳,痛嘶着在马群和人群中四处奔突,撞倒了车辆,撞伤了宿卫。伽罗禄抬头,顺着箭矢飞来的方向看去,却见东南东北两处沙堆后,正有吐蕃骑兵现身,只是不知几何。
“举牌列阵!”伽罗禄抄起一块手牌,顶在了头上。刀牌手们从车下、马后纷纷地跑将出来,不一时便面对东北、东南两个方向列队结阵,牢牢地护着身后的毡帐。骑兵们找到自己的战马,跨步上了马背,但一轮箭矢飞来,数人中箭又跌落马下。
“保护可敦!”
伽罗禄趁乱上了马匹,从弓韬里抽出了铁胎弓,挂上弓弦,便对东北箭矢射来之处还了一箭。沙堆后冒出来的一个吐蕃骑兵被正中面门,痛呼一声,倒了下去。
但更多的吐蕃骑兵已冲出了沙丘,正自上而下,朝毡帐冲杀而去。
伽罗禄回头一看,东南沙丘转角处也冲出了一队吐蕃骑兵,手中弓箭连发,连毙数人。但杯水车薪,吐蕃奇袭,人数又至少上百,这让伽罗禄吃惊不已,暗道今日要遭。
吐蕃骑兵自东北、东南两个方向绕着毡帐一轮箭矢,刀牌手们移动阵型不及,顿时倒了一地。眼看吐蕃骑兵汇兵一处,摆开了冲击阵势,伽罗禄连忙拉扯着嗓门喊道:“骑兵上马,准备冲杀!”
回鹘骑兵们纷纷从茫然中找到了上马的正确姿势,但此时被吐蕃人偷袭,已是损失惨重,能上阵冲杀的,也不过十余人。伽罗禄扭头看了看身后躺了满地的同袍,暗叹一口气,对毡帐内的乞力柔然道:“可敦,今日凶险,我顾不上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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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听乞力柔然断然说道:“你且自去便是。”
“那我便先走一步!”伽罗禄戴上了兜鍪,擎出了丈余长的骑枪。
对面的吐蕃人似是知道这毡帐中有什么重要人物,并不急于冲锋。只是呈半圆形围了,踱着马步,越走越近。
及百步,刀牌手们丢下了弯刀,祭出了针对骑兵的长枪。
身后十余名骑兵靠了过来,伽罗禄露在盔甲外的一双眼睛看了看他们,今日有死无生,但不能堕了汗庭的士气。
尽管面对十倍于己的吐蕃骑兵,就算只剩下了这十余骑人马,那么死,也只能死在冲锋的路上。
“勇士们,随我冲阵!”
眼看伽罗禄银色战甲已一马当先,纵马直去,回鹘骑兵们顿时大吼一声,策马紧随。十余骑人马从刀牌手们一侧绕出,直奔吐蕃军阵。
蕃军没料到回鹘人困兽犹斗,取阵中一角而来,当即便要转换阵型,以锋锐挡之。但战马冲刺速度极快,百步距离不过眨眼便到。蕃军变阵之时,却被回鹘骑兵冲了个措手不及。长枪刺穿了蕃军身上的鱼鳞战甲,战马迎头撞上了战马……
一阵风沙漫卷,血腥味飘然而起。伽罗禄把吐蕃军阵冲了个对穿,调转马头,身边却只剩下了六个人。
“汗帐宿卫,有死无生!”伽罗禄越战越勇,兜鍪下的铁甲上,鲜血淋漓,端着长枪的手,虽然颤抖地厉害,但却马不停蹄。
七人战阵策马狂奔,一往无前。蕃军收起戏谑的心思,认真应对,但伽罗禄已是抱着必死决心,仍取蕃军阵中一角,照脸便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