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亦棠问:“这是什么?”
掌事女使解开了束口的红绳,解释道:“这是大人从南荒带回来的槐花蜜,说让您少吃些,当心坏了牙齿。”
他好像是和澜聿提过一嘴,说很久没尝过南荒那边特有的白槐花蜜了。
褚亦棠自己没当回事,澜聿倒记住了。
口是心非。
他现在横竖没事情做,就把昨天没看完的字帖翻出来看,澜聿练的字都能有两面墙了,褚亦棠也不嫌无聊,挨个看过去。
找到最后一个格子时,因为被塞得太满,有点难抽出来,褚亦棠费了好大劲才拉出一沓皱巴巴的纸。
这也是澜聿写的字吗?怎么乱糟糟的。
褚亦棠拿着镇纸把它铺平,雪白的宣纸一经平整,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迹显而易见。
宣纸上,行行列列,挨挨挤挤,翻来覆去写的只有三个字。
他愣住了。
褚亦棠转向那一叠中的其他纸张,可不论他翻了多少张看了多少张,浓墨书写的字迹,都是他褚亦棠的名姓。
无一例外。
澜聿是什么时候写的?
这些纸张的墨迹不如别的字帖那么淡,应当是近日书写的。
是他去南荒的前一晚吗?
他那日和澜聿在冷泉时说的是什么,安慰他不要过于伤怀吗?
可是这有什么好生气的呢,就把澜聿气到必须要离开他去别的地方待上大半个月才肯回来吗?
不能发脾气,就抄字来发泄。
褚亦棠伏倒在这满桌的宣纸上,笑了。
他第一次见澜聿发脾气,明明是生气,可跟他说那些话的时候还是委屈居多。
褚亦棠收起这些宣纸,叠的方方正正,塞回了格子里。
澜聿回来后先去了一趟书房,此行南荒的案卷至关重要,得要他亲自来请折子。
掌事女使中途来敲过一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