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陈乾仔细回忆范府被抄那天,范海棠还真一段时间怪怪的,想必就是那时候收到的信。
陈乾并不讶异范家都被抄了还有人给范海棠通风报信,毕竟在北凉经营了这些年,不至于树倒猢狲散,他是讶异范海棠竟然一声不吭,硬生生扛了下来。
“过来,”嘴上虽这样说,但陈乾却是下意识上去将范海棠揽入怀中,“以后凡事不准一个人闷在心里。”
范海棠只是一个劲地点头,但陈乾能明显感受到她的身体在颤抖,呼吸也因为悲痛而变得急促。
“我…我不是有意瞒着相公…”范海棠一开口,就是泛滥地哭腔,“来时,父亲就预感到这一步了,他提前捐了所有的家产,与母亲在府中等死,唯独将我送了出来,他说留在你身边…留在你身边不会…不会……”
那最后一个“死”字,范海棠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来。
陈乾明白,对于范海棠来说,这句话等于有唯一一个活命的机会被她占去了。
虽然也只能是她,因为陈乾只能保她,哪怕是换她父母任何一个来都保不住,这不是一个自选的名额。
然而范海棠毕竟是当事人,她的感受更主观,也更感性一些。
而陈乾能做什么呢?
他什么都做不了。
报仇?
报仇就意味着造反。
甭说陈乾想没想过,单是报仇这两个字对范海棠来说就是一种刺激。
“不过,呵…呜呵……”范海棠忽然话锋一转,像是在强颜欢笑一般,“荣婶那个老太婆,被一起砍了…呵呵……死之前她还嚷嚷着是王爷的人…被第一个砍了…呵…呵呵……”
或许荣婶的死,对范海棠来说是一种近乎于报仇的疏解。
毕竟北凉王高不可及,但荣婶作为北凉王的鹰爪在范府却是作威作福多时了。
她可能至死都以为自己是王府的人,所以不会死,甚至以为那些人是来救她的,殊不知即使那天没死,回王府之后也会被赵广义找个借口杀掉。
赵广义啊……陈乾现在太了解这位王爷了。
“那老太婆死了就好,”陈乾也恨的牙直痒痒,随后又看向范海棠,“娘子,从今往后……”
“相公不必说……”
陈乾话还没说出来,范海棠就伸手轻轻掩住了他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