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眼神悠远,百里凝不清楚他打的哑谜,只是随其望向没入远处的梦见木。
*
“黎极星,我们谈一谈。”
沈迹说。
气氛很紧绷,假装赏景的曲存瑶缩在树顶,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唾沫。
她没记错的话,这两人自联赛结束还没单独相处过,沈迹要和黎极星说什么…是刨根问底扒出他的秘密,还是商量些她不能参与的话题?
树下落英缤纷,少年长发似雪,他点头的弧度很小,但并不犹豫。
他们要走了。
曲存瑶犹豫了一会儿,折下一柄桃枝,到底没敢跟上去。
少女的眉宇萦绕着淡淡忧愁。
沈迹早就和他们印象中的沈迹大不相同。
意气风发,又判若两人。
不说话的她看起来高高在上,像极幻境清冷的一尊神像,那双极具情绪色彩的眸子趋于平静,初见迸发的火焰消失得无影无踪。
时间一天接一天溜走,沈迹的行为举止逐渐向洛水靠近,曲存瑶再不可能像从前那样肆无忌惮,扑进沈迹充斥着冷竹气息的怀抱。
沈迹已经不是摇光宗的沈迹了,现在的她要庇护整个修真界,但是不能带上自己。
这般想着,曲存瑶再次将左眼放在黎极星身上,右眼落在沈迹身上,她摸了摸下巴。
两人的神情无悲无喜,简直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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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又好像正常。
待在熟悉的环境里,曲存瑶总是下意识的去忽略心底的怪异感,不舒坦是肯定的。
盛玺生死不明,时见枢有摇光宗,黎极星有他的雪域,沈迹有神居,曾经的五人小分队唯有自己无处可去,不尴不尬地夹在中间。
思及此处,曲存瑶难受地扯了扯唇角。
她以为没有斗争,大家就会像以前那般打打闹闹,可是现实给了她当头一棒。
“至少现在的我做不到了。”曲存瑶叹了口气,她后悔没有早早地听沈迹的劝。
天下之大,何以为家?
四海为家。
这方亭台僻静,唯有扑闪的灵蝶路过。
“不能不告而别,至少得留封信。”
“可是信的开头怎么写来着?”
“对了,是见字如晤,展信舒颜,师姐教过我的!”
说干就干,曲存瑶急匆匆地跑进书房,找到一方砚台后,她挽起袖子,露出藕白的小臂。
少女秀眉紧蹙,略一斟酌,墨水便浸透了宣纸:“见字如晤,展信舒颜。”
曲存瑶抬起纸张,认认真真地端详这八个字来,耳旁萧瑟风声炸响,与此同时,她感觉大脑深处似乎有什么连接断开了。
额角的刺痛感如烧不尽的野草,连绵不断地袭击她的识海,曲存瑶没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
她抬笔欲写,又倏然止住:“……”
不对。
沈迹什么时候教过她写信,是沧州,银月,还是灵州?
“好像都不是。”曲存瑶脸色发白的自问自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