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袅袅升起的烟雾，萦绕在他的周围，为他增添了一抹意想不到的痞帅气质，仿佛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不羁浪子。

窗台上摆放着的玻璃烟灰缸，明明不久前才刚刚清理过，可此刻却已经被烟头堆得满满当当。

柳青衣见状，心中不禁暗自诧异：“我不过才晚来了几分钟而已，他怎么就抽了这么多烟？”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缓缓地走进了韩子砚的视线范围之内。

此时的韩子砚，正心不在焉地用手指在书桌上轻轻敲击着，一下又一下，节奏紊乱，显然是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以至于柳青衣已经走进了房间，他都没有丝毫的察觉。

过了好一会儿，韩子砚才像是突然回过神来一般，下意识地从眼角的余光中瞥见了柳青衣那依旧平坦的腹部。

他的眼神微微一凛，随即动作有些僵硬地将手中燃着的香烟狠狠地掐灭在烟灰缸里，仿佛那烟头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接着，他又有些不耐烦地走到窗前，伸手将窗户推开，试图让那新鲜的空气驱散屋内的沉闷与烟味。

做完这一切后，他才缓缓地转过身来，目光直直地盯着柳青衣，开门见山道：“把孩子打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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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青衣听到这话，就像是被一道闪电击中了一般，整个人瞬间僵在了原地，她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不可置信的神情，问道：“我留不留这个孩子，跟你又有什么相干呢？”

韩子砚对于柳青衣的这种反抗态度，显然很是不满，脸上的神情瞬间变得阴沉起来，眉头紧紧地皱成了一个“川”字，语气中带着几分恼怒地说道：“我把你重新带回这个家，是让你好好照顾老太太的，可不是让老太太反过来去伺候一个孕妇的！”

柳青衣轻轻地苦笑了一声，那笑声中透着无尽的无奈与悲哀。

她微微抬起头，眼神有些空洞地望着天花板，缓缓说道：“你以为我就愿意留下这个孩子吗？这孩子从一出生就注定没有父亲，就跟个没人要的孤儿差不多。可是，我根本就没有别的选择啊。医生已经明确地告诉我了，我患有严重的盆腔炎，如果坚持要做流产的话，很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当柳青衣的目光与韩子砚的目光在空中交汇的那一刹那，她似乎从他那深邃的眼眸中捕捉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之色，一闪而过，快得让她几乎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柳青衣的话让韩子砚一时之间陷入了沉默，整个房间里安静得只能听到他们两人急促的呼吸声。

过了几秒钟，柳青衣像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气一般，继续说道：

“再过两个月，不，准确地说，一个半月之后，我们的离婚手续就会彻底办完，到那时，我们就会彻底成为两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在这之前的这段时间里，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避开你，尽量不给你惹任何麻烦。”

韩子砚就那样静静地站在原地，像一尊冰冷的雕像一般，脸上的表情高深莫测，让人根本猜不透他此刻内心的真实想法。

他的这种沉默和冷漠，让柳青衣的心中愈发地感到焦虑不安，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揪住了她的心脏。

说完这些话后，柳青衣实在是不想再在这个压抑的房间里多待哪怕一秒钟了。她强忍着心中的委屈和难过，努力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微笑，然后找了个借口说道：“奶奶还在等着我呢，我先去照顾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