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竹篱笆是我和七师叔一块儿扎的,后山上有时候会有些野猪出没,把地上拱的乱糟糟的,我们俩不放心这些放在这儿的玩具,就花了半月扎好了篱笆墙。”
说着,他挠了挠后脑勺,露出一个羞涩的笑容:“不过后来二师伯知道了这事,把山上的野猪都扫了一遍,那一个月武当弟子的饭食里都多了几块野猪肉。”
宋青书下意识的揉了揉腮帮子,继续道:“那野猪肉可难嚼了,还腥臊的很,但是爹说到了碗里的食物,必须吃的干干净净。唉,那一个月,可真难熬啊!”
野猪肉确实不好吃,未经劁割的猪都难吃的紧,并且这种在野外与自然生死相搏的动物肉质粗糙,入口自然更加难以下咽。就像是那些在世道风雨中咬牙熬打筋骨的人,长成了又臭又硬的模样,世道吞咽不下这些人,于是他们便活了下来。
“我不想吃那种腥臊的肉,可是爹逼着我吃,他说山下有许多人一辈子都吃不到一口肉,这是真的吗?”宋青书的眼里是一片纯然的好奇,他是真的想象不到爹说的情形。
宋青书的话听上去有些刺耳,但作为武当七侠之首宋远桥的独子,他本就从生下来便没有遭受过任何磨难。世道混乱,但武当山上的师叔伯们为他撑起了一个无忧无虑的童年世界。
他长到如今这般年岁,受过最大的苦也不过是习武,而长辈们之所以敦促他习武,也是出自拳拳爱护之心。
离乱人世,离人间很近,但离武当山上的年幼宋青书很远。
“真的,那些饿急了的人,不管是什么,都疯了般要往嘴里塞的,因为吃下去可能会死,但不吃一定会死。”胭脂想起路上所见到的一切,顿生无能为力的黯然。
宋青书感受到她情绪的低落,有些无措的扯了扯手,目光撞到一旁微微晃动的秋千上,如蒙大赦,立刻道:“荡秋千,我们来荡秋千吧,我推你好不好?这个秋千做的很好的,是以前三师伯给我做的。”
提到三师伯,宋青书也有些难过,他年岁还小,还不懂的全身瘫痪代表了什么,只是难过再也看不到从前爱笑的三师伯了。
只是小孩子忘性大,只一会儿又把惆怅抛之脑后,只想着和新认识的漂亮小妹妹一块儿玩耍。
“你娘是天鹰教白眉鹰王的女儿,你便也算半个明教人,胡医仙总不至于真对白眉鹰王的外孙见死不救。”蝴蝶谷外,常遇春拍拍张无忌的肩膀,努力在脑中搜刮安慰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