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还处于那种半死不活的状态。
说真的,想起当年的事情刚刚走在回屋的路上,她甚至连想要将他扔出医馆的想法都有。
可是理智回神却告诉她不能这么做,一来她是医者,不能因为自己的私人恩怨便将病人弃之不管。二来,六年前他本就不知道救了她多少次,他的救命之恩自己一次都没有报答,如今他逢难自己又怎么能做出将他扔出医馆这等忘恩负义之事呢?
可是一见到他那张脸,便又让她想起了六年前在瑜洲,在容陵与他相处的那些朝朝暮暮,以及在裕城亲眼所见的真相。
都是骗局罢了!
闭上眼睛在心里苦苦挣扎了许久,程惜然决定就将他当做寻常的病人看待,他们之间除了医患再无其他的关系!
陆郅铭是在第三日醒来的,然而他分明睁开了眼眼前却什么都看不见,甚至眼睛还有些疼。
摸索着从床上坐了起来,四周安静无声,只能听到远远传来的翻动东西的声音。周围弥漫着药材的苦味,陆郅铭猜到了自己应当是在医馆。
程惜然在院中晒药材,从换药室的窗户看到陆郅铭醒了,犹豫了许久还是放下了手中的药材。
此时许安恒也注意到了陆郅铭醒了,忙对着程惜然道。
“师姐师姐,你看,那人醒了!”
程惜然淡淡嗯了一声,迈步朝那边走去。
“我去通知左师兄。”说着便朝药堂跑去。
听到院子里的动静,陆郅铭没有出声侧耳认真听着,耳边有一道极轻的脚步声正慢慢朝这边走来,然后停下。
程惜然看着他许久没有出声,陆郅铭也没有说话,但他知道有人在他的面前过了一会儿开口道。
“敢问姑娘,我如今身在何处?”
程惜然倒是勾起了嘴角有些好笑的看着他,并未着急回答他的问题。
“你眼睛如今受了伤,如何得知我是女子?”
“姑娘身量轻步子也轻,走起路来不同于男子,更何况我方才听到院子里有位小兄弟喊你师姐,自然能猜到姑娘是女子。”
程惜然垂眸勾了勾唇角自嘲的笑了笑,不愿再看他一眼将视线望向窗外。
“此处是云芙镇杏源堂,你被镇西以捡柴为生的武大爷所救,他自行救治了你一番无果便找你将你送来了杏源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