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嘉伦没有说话,看着嬴楚,拉长了声音,“陛下。”
“好好好,兄依王弟的便是了。”
嬴楚与嬴嘉伦并肩向殿内走去,一路无言。进了殿,暖烘烘的气息扑面而来,却融不掉嬴楚心底的寒意。
“皇兄,你我兄弟许久未曾好好叙旧了。”嬴嘉伦打破沉默,目光却似有深意。
嬴楚轻轻苦笑,“叙旧?你我如今身份有别,这宫中又哪有纯粹的兄弟之情。”他顿了顿,眼神飘向殿外,“我在这阿房宫,就像一只囚鸟,王弟却似那高飞的鸿鹄,自在翱翔。”
嬴嘉伦皱了皱眉,“皇兄莫要如此消沉。你我虽身处不同境地,但只要你安心,我必保皇兄周全。”
嬴楚转过头,凝视着嬴嘉伦,“保我周全?你以为我担心的只是自身安危?这大秦的江山,这至高无上的皇位,曾经是我梦寐以求,如今却似千斤重担,压得我喘不过气。王弟,你我都清楚,先祖们给我们留了一个什么样的担子。”
谁都没有说话。自幼成长在皇室的二人也不想去扛这么一个担子,可他们姓嬴,就要承担姓嬴的命运。谁又愿意在史书上留下一个亡国之君的名号?
许久之后,殿外的寒风愈发猛烈,吹得雕花的窗棂哐当作响,似是要冲破这禁锢的宫室。
嬴嘉伦缓缓开口:“皇兄,如今局势虽艰难,但你我齐心,或可寻得出路。”
嬴楚微微摇头,他的目光透过那扇被风拍打着的窗户,看向殿外萧瑟的御花园,曾经绚烂的繁花如今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残败的花瓣被风卷着四处飘零,恰如这大秦的命运,看似繁花似锦,实则摇摇欲坠。“谈何容易?天下各方势力盘根错节,秦室勋贵们只想着自身利益,变法图强阻力重重。我也曾想大展宏图,可每走一步都似深陷泥沼。”
嬴嘉伦踱步思索,他的身影在摇曳的烛火映照下,在地上投出长长的、不安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