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尽快清偿那犹如泰山压顶般的巨额债务,苏墨好似一个不知疲倦的永动机,没日没夜地操劳着,同时身兼数份艰辛的工作。
每日,晨曦还未穿透夜幕,苏墨就已匆匆踏出家门,奔向那繁忙的码头。在那里,等待他的是繁重的货物搬运工作,而掌管码头工作的工头王大力,是个身材壮硕、性格暴躁且苛刻的中年男子。
“苏墨,动作利索点!别跟个没吃饱饭的软脚虾似的!”王大力那如雷般的吼声在码头回荡,手中挥舞的鞭子仿佛随时都会抽打在动作稍慢的工人身上。
苏墨憋着一口气,额头青筋暴起,奋力扛起那几乎要将他压垮的沉重货物,迈着沉重的步伐,艰难地在码头的货堆间穿梭。汗水如注般从他的额头滚落,浸湿了他那早已破旧不堪的衣衫,可他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唯恐遭到王大力无情的责骂和扣减工钱。
当炽热的太阳高悬于中天,苏墨又拖着疲惫的身躯,急匆匆地赶往“福财餐馆”。这家餐馆的老板李福财,是个身材矮胖、眼神狡黠且吝啬到极致的家伙。
“你这洗的什么碗?上面还有残渣,不干净,全部重新洗!”李福财那尖细的嗓音响起,他那绿豆般的小眼睛恶狠狠地盯着苏墨,脸上的横肉因愤怒而抖动着。
苏墨只得默默咽下委屈,重新将双手浸入冰冷刺骨的水中,仔细地清洗着那些碗碟。他的肚子早已饿得咕咕直叫,但也只能趁着片刻的空闲,匆匆扒拉几口凉透的饭菜,然后又赶紧投入到紧张的工作中。
午后,骄阳似火,苏墨来到了尘土飞扬的建筑工地。在这里,他与一群同样为了生计而挥汗如雨的工友们一起埋头苦干。其中有一位名叫赵刚的工友,他为人忠厚善良,身材健壮结实。
“苏墨,你别这么不要命地拼,身体会垮掉的。”赵刚一边砌着砖,一边扭头对苏墨说道,眼神中满是关切和担忧。
苏墨无奈地苦笑一声,声音沙哑地回答:“赵刚,我没办法啊,债务压得我喘不过气来,不拼命怎么行?”
夕阳西下,夜幕降临,当整个城市都被温馨的灯火笼罩,人们围坐在餐桌旁享受家庭的温暖时,苏墨却还在一家昏暗嘈杂的工厂里埋头苦干。工厂的主管刘天明,是个戴着金丝边眼镜、神情严肃刻板的人。
“苏墨,这批货今晚必须完成,否则别想拿到一分钱工钱!”刘天明双手叉腰,目光严厉地盯着苏墨,语气不容置疑。
长时间的高强度劳作,让苏墨原本健壮结实的身体逐渐变得消瘦憔悴。他的脸色苍白如纸,眼眶深陷,眼睛里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血丝,浓重的黑眼圈仿佛是岁月刻下的深深印记。
林瑶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每天,她都会想尽办法为苏墨准备一些虽简单但饱含心意的饭菜。尽管家中的食材匮乏,但她总是精心挑选搭配,期望能为苏墨补充些许体力。
“苏墨,你一定要注意身体,别把自己累垮了。”林瑶一边把热气腾腾的饭菜端到苏墨面前,一边忧心忡忡地轻声说道,眼神中满是关切和焦虑。
苏墨总是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试图让林瑶安心:“我没事的,瑶瑶,只要能早日还清债务,这点苦我能扛得住。”
然而,生活似乎并未对苏墨的坚韧和努力给予丝毫的怜悯。有一天,苏墨在码头像往常一样奋力搬运着货物。当他试图抬起一个格外沉重的木箱时,突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眼前的景象变得模糊不清,整个世界仿佛都在摇晃。就在他即将失去平衡摔倒的刹那,身旁的工友陈强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他。
“苏墨,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必须去看医生!”陈强满脸焦急,语气坚定而急切。
但苏墨却固执地摇了摇头,声音虚弱却透着倔强:“没事,陈强,我还能撑得住,这点小状况不算什么。”
然而,他的身体状况却愈发糟糕。终于,在一次建筑工地的砌砖工作中,苏墨眼前一黑,毫无征兆地直直晕倒在了砖块堆旁。
正在家中为苏墨缝补破旧衣物的林瑶,突然接到了工友打来的电话。她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纸,双手颤抖着放下手中的针线活,不顾一切地冲向医院。
医生表情凝重地对她说道:“他的身体已经严重透支,各项机能都亮起了红灯。如果再不进行充分的休息和调养,后果将不堪设想,甚至可能危及生命。”
林瑶的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她紧紧抓住医生的衣袖,声音颤抖着哀求道:“医生,求求您一定要救救他,他是我们这个家的顶梁柱啊,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
躺在病床上的苏墨悠悠转醒,他那干裂的嘴唇微微颤动,说出的第一句话便是:“我不能休息,还有那么多债务等着我去还呢。”
林瑶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悲痛,泪如雨下,她紧紧握住苏墨的手,泣不成声地说道:“苏墨,身体才是最重要的,债务我们可以慢慢想办法还。如果你就这样倒下了,我和孩子该怎么办?我们这个家就真的垮了。”
苏墨望着林瑶那哭得红肿的双眼和写满绝望与担忧的脸庞,心中一阵酸楚,终于不再坚持,缓缓地点了点头。但他的眼神中,依然透露出对未来的迷茫和对债务的深深焦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