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恒被钱府下人引至正堂,只瞧沈毅一脸阴沉,沈柔止许是因着要回家,粉嫩的面颊满是欢喜。兄妹俩一个如黑夜般让人看不透,一个如白昼令万物皆无所遁形。
李元恒走入屋内,沈毅端坐圈椅纹丝不动,沈柔止瞧着哥哥毫无待客的模样,心中纳罕,亲自去迎。
她施礼问好,请人坐下,又让下人上茶,做这些的时候,她脸上始终挂着笑,只是这笑并不因面前之人。李元恒看着心上人疏离淡漠的模样,明明离得那么近,却如相隔万里,刺痛感自四肢百骸蔓延至心间,仿若又一只大手攥紧,让他痛苦至极。
沈柔止重又坐回自己的位置,她以为李元恒是听说她要回乡来饯行,正要开口,沈毅比她快了一步:“不知靖安侯来此有何贵干?”
李元恒追随着沈柔止身影,听到沈毅问话,才将视线挪开,“自是来给沈兄柔止饯行。”
“多谢。”沈毅拿起茶杯示意,呷了一口茶,“这人也看了,行也践了靖安侯身兼重任,我们就不多留靖安侯,来人,送靖安侯。”
李元恒因沈毅是沈柔止一母同胞的兄长,忍耐良久,然此时他与沈柔止连话还没有说上两句,就要被人撵出府去,怒气升腾,刚刚还柔和的双眸瞬间凌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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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毅瞧着李元恒怒目而视,也毫不示弱,如一只发怒的狮子,下一刻就要将猎物的喉咙撕碎。
气氛僵持起来,沈柔止在其中浑身不自在。她不明白兄长为何对李元恒有那么大敌意,也不明白李元恒为何因兄长一句话就如此生气,她如坐针毡,只觉再任由此间情景发展下去,她定会原地飞升,再回不到人间。
哥哥是她在世间除父母之外最亲的人,她下意识就想先安抚兄长:“哥哥,来者是客,哪有客人茶还没喝一盏,座儿还没坐热,主人家就赶人的,传出去,还以为咱们一家是多不讲理的人家。哥哥最是讲理,我知晓哥哥不会无缘无故赶人,但李公子也是来给我践行的,不也得我这个主角说几句吗?哥哥若不想看他,不妨去院里透透气,这里正堂大门敞开,视野开阔,再安全不过,我就与李公子说几句,然后着人将他送出去,哥哥你看可以吗?”
沈毅听着沈柔止劝慰他的话,又瞅了瞅她轻扯的袖摆,终是不忍心,狠狠瞪了他一眼,起身离开,临到门口,又转身道:“不该说的别说。”
这话说给谁,不言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