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命了!”翟振轶面色铁青,“戎狄与吐蕃军队合起来,是咱们人数的三倍还有余!”
翟振轶的话让一些将士开始窃窃私语,尤其是翟振轶从京城带来的。
“那又如何?”李永年的双目犹如利刃,环视过议论的众人,“你们因何拿俸禄?百姓又凭什么缴税粮供养你们?
“男子勉力耕种,女子成日织布,你们可知,一个将士的用度需要多少百姓来供养?自来天下财货所入,十中八、九赡军!
“百姓供养咱们从无怨言,甚至对咱们敬重有加,是为何?
“就是为着在如今这种时候,咱们能保护他们不受欺侮!
“你们若是存着逃跑的心思,倒不如现在就扎住脖子,绝食而死!你们哪来的脸吃百姓缴纳的粮食!
“大丈夫自当马革裹尸,既已从军,死有何惧!”
一番话说得方才议论的将士纷纷面红耳赤,垂下头去。
翟振轶待要说些什么,已经被李永年又下令拖了下去。
一个平日里受过阿蛮恩惠的瘦小将士红着双眼,“李将军放心!咱们誓要为甄将军报仇!”
“为甄将军报仇!”将士们大喝。
李永年咬紧牙关,这一个月来他东躲西藏,却一刻也不敢想起阿蛮,他怕自己会崩溃。
阿蛮在地上留下的那行字,似是一刀刀刻在李永年心上,刻得血淋淋的。
“此生能够脱下兽皮,是我之幸。”
此刻全军将士都嚷嚷着要为阿蛮报仇,李永年强压住情绪。
“我们此战,不为甄将军,而为我们身后的百姓。”
李永年指着那位瘦小将士问,“你今年多大了?”
“俺十六岁。”
“家中有什么亲人,娶妻了不曾。”
“家里有俺爹、俺娘、俺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将士说着不好意思地垂下头,“还没娶妻,这趟若是能回去,就娶了。”
“是已定了亲?”
将士摇头,“还没说呢,只是俺中意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