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得恼恨如今的自己。
早知儿女私情害人,就不该动这个念头。
英莲更多的还是害怕。
若成日间的念念不忘,难免心生怨怼。
施益丰那样好的一个人,要是因他并非心悦自己而怨恨,那自己就真真是罔顾恩义的小人了。
但上天就是要故意与英莲作对似的,她越压抑着不去想,就越发会想。
只觉心头的苦楚,比起制药的辛苦要难熬百倍。
同样烦乱的还有远在京城的李永年。
只是他的烦恼比起英莲来算不得什么。
前几日方氏去别家赴宴,受了暑气。
李永年日日侍奉汤药,待太医说无甚大碍才放下心。
开始愁另外的事。
忽听小厮来报,说贾府在清虚观摆了斋坛,请示是否要派人送礼。
“听说两府的主子都去了,街上乌泱泱的车,全坐着府里的小姐。”
李永年眼前一亮,心中有了计较。
至山门前,李永年就与家中派去送礼的小厮分开了。
几个闪身便到了二门,见有六个小幺儿守着。
环视四周,靠着院墙有一棵大树,树荫浓密,正是藏身的好地方。
飞身跃起,李永年立在树枝上向观内张望。
恰巧就被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抹眼泪。
其实贾府并非正经摆祭坛祭神,不过是天气炎热,荣国府管家的王熙凤在府中呆的烦闷,请示了老太太,约着阖府的妯娌、姐妹来观中听戏。
方才坐车上街,文杏碰折了雪雁的扇子,雪雁在车上与文杏打闹。
至观中无人处就被紫鹃教训几句。
她委屈得直掉泪,又怕被里间的主子们看到更要责怪她。
是以躲在院中哭,被李永年看了个正着。
“谁欺负你了,怎么在这哭鼻子?”
李永年见四下无人,现身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