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个都大概知道两家之意。
虽说严城志的官越做越大,甄士隐告老前也只是一个七品官。
可是自来“抬头嫁女,低头娶媳”,严城志又与甄士隐十分交好,这门亲事也并非就十分高攀不上。
是以英莲对着严琼若时,就有几分待自己未来夫婿的意思在里面。
可要说这就是情,她也不能确定。
偷读牡丹,读到“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时,也觉荡气回肠。
若说这才算是情,那她对严琼若远远没到这般程度。莫说是生可与死,死而复生了,就是为了严琼若去面对严家主家的势利眼,她都不愿受这种委屈。
想来汤义仍是个男子,《牡丹亭》是男子所写,如何懂女儿家的心思?自是写一个能为男子要死要活的女子,更合男子的心意罢了。
原本闺阁女子,就不该想那情爱之物。
汤义仍说的“必因荐枕而成亲,待挂冠而为密者,皆形骸之论也”,就是英莲本人了。
可即便如此,见到严琼若送来的东西,英莲依旧有些难过。
打小就认定的人突然就不属于自己了,换了谁,都得有个接受的过程。
但那点难过也不足以让英莲成日里想着,吃罢早饭,她就跟着董小五去了向老家中。
与自家一样,向老住的地方也是个一进三合的院子,从篱笆外就能看到院中晾晒的草药。
只是院门紧闭,也不知道向老去了什么地方。
董小五跑去临近的一户问人。
“向爷爷昨晚是回来了的,只是不知道又去哪儿了,左婶子也没看到向爷爷出门。别是给人瞧病去了,那咱们就白来了。”
这下倒是让英莲为难了。她不怕等,可若是向老去了远处,今日不归,等也是白等。
正想着,就远远看见一个人背着药篓走了过来,正是英莲在方府见过的向老。
“向爷爷,你大清早跑哪儿去了!”董小五喊着就朝向老跑去。
向老也看到了走在董小五身后的英莲,朝她微微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