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家这几月过得有惊无险,来时就做过最坏的打算,现在这般则算是意外之喜了。
远在宛阳城的严家倒不如他们自在。
严城志因为总督相保,在反诗谋逆案中只治了个不查之罪,罚俸半年,已是万幸。严琼若又在秋闱中中了解元,如无意外,来年春闱的成绩不会太糟。
这都是喜事,可因着甄家被流放,严府中没人能笑得出来。
严琼若更是日日将自己关在房中。
大家都知他担心英莲,有心宽慰,可他谁也不见,自然无法劝解。
倒似儿时他被拐后救回来时一般,成日里似是听不到外界的响动。
当时因为英莲的缘故,严琼若解开了心结。
现在这样,全家人都没了办法。
严城志几次恨儿子不争气,想强行破门而入。
春闱在即,严琼若不思功名,成日耽于儿女私情中,怎让严城志这做父亲的不气?
可都被文诺死死拦住,“你总得给若儿点时间接受不是?人非草木,两个小的好的跟一个人似的,现在热剌剌地分开,你要他怎么不伤心!”
严城志听妻子这般说,也只得作罢。
原本他还担心甄士隐为了保全英莲,向他提出两家结亲的事。
他们交好,若是甄士隐开口,自然无法拒绝。
可严琼若还有似锦前程。
甄家算是彻底完了,严琼若如果娶了谋逆犯之女,得不到妻子娘家的助力还在其次,就怕以后的仕途受到影响。
待到英莲被判了一同被流放,甄士隐也没说两小儿之事。
严城志一边放下心来,一边又暗暗唾弃自己隐秘的小人心思,辜负了平日里甄士隐待他的情谊。
文诺虽是拦着丈夫,可又怎么会不为儿子的现状担心,时常在文诚耳边唠叨几句。
这一日,香料商人送货来芳韵斋,还带着沉香树皮。
“文掌柜问咱们要的货。卖树皮的人少,这才耽搁了些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