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雪茶。”英莲出言解惑。
这次调香时的规则是需要有花有茶,她切题的花,是沉香所浸的蔷薇水。而茶,是向顾家要来的雪茶。
雪茶长于雪山之上,味苦而有凛冽香气。
合在花香之后,就如好梦一场复又大梦方醒,无限寂寥。
“不错,雪茶,你想的不错。原该如此。”
“只品出落红,而忘记花开时的景象,是那小子之过了。”香婆婆说着眼神扫过施益丰。
施益丰最是机灵,忙低头做认错状。
何况香婆婆说得本就有理,花开花落分明他都领略了,下笔之时却只叹息花落,忘却了如梦境般盛放的绚烂。
“罢了,皆是命数使然。”香婆婆悠然叹息。
说着,抬头望向众人。
“老婆子我今日话多了些,不指望诸君牢记于心,只希望能提个醒,莫要继续本末倒置。否则百年之后,香道危矣。”
众人皆垂头应是。
待顾芳宜护送着香婆婆离开,厅中的调香师才聚拢在英莲身旁。
“恭喜甄小姐了。”
“三年前我就知道,以后斗香都没咱们什么事儿了。”
“文掌柜也不知道哪里挖来的宝。”
英莲心中明白,大家这样热络,恭贺她夺魁不过是顺带,想瞧瞧传说中的异香才是正经。
若今天是别人得了荼芜,她也定要瞧瞧才能心安。
以己度人,英莲大大方方地打开了锦盒。
所有人都伸长脖子瞧着,站在后面的还踮起了脚尖。
关于荼芜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猜想。
或是金玉之质,或是叩之有声,又或是异香满屋。
可见了盒中之物,就如方才看到香婆婆本尊一样,只余失望。
锦盒内装着的是一截枯枝,和香婆婆用来挽发的那支树枝差不多,又干又细,一点香气也无。
若不是看到香婆婆亲手交给英莲,都让人怀疑是不是被掉包了。
可要说是假的,谁也没有依据。
毕竟只有在志怪话本上出现过的香,谁知道是什么模样?
又干巴巴地祝贺了一番,众人这才散去。
也有几个想结识不惊山人的,趁着这个机会跟施益丰攀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