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事?”
“是自愿。”瓦伦缇娜说。
陈昼愣了愣。
“你是不是觉得这听起来很可笑,”瓦伦缇娜笑了,“一个妓女,在跟你谈论爱情中自愿的必要性。”
“没有,我没这么想——”
“别这样,”瓦伦缇娜说,“别总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诚实一点,你至少有一瞬间是这么想的,不是吗?我不会怪你,干我们这行的久了,就会明白,再高尚的人心中也总有处于阴影的地方。我曾经接待过一位来自罗马的贵人,我不能说他的名字,我只能说他很年轻就成了鳏夫,没有再娶,独自拉扯大自己的三个女儿,可你知道他在我这里是什么样的吗?他喜欢一边勒住我的喉咙,然后一边让我叫他父亲。说到这里你是否认为他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我也是这么想的,然而第二天,我却亲眼见他为了救下一名儿童死在马蹄下。”
陈昼微微转过头。
瓦伦缇娜正用她那双如同黑珍珠的眼睛看着陈昼,“所以,真相究竟是什么?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呢?在他的女儿眼中,他是一位好父亲,在被救的儿童眼中,他是一位英雄,在我眼中,他是有着不为人知欲望的男人。哪一面更接近真实的他?我们应该以哪一面为准?父亲?英雄?还是潜在的性犯罪者?光明和黑暗如同阳光和阴影一样在人的身上交错。”
“我知道你的意思,我能理解你的话,”陈昼说,“但你也许不必把这件事说出来。”
“为什么?”
“我不知道,”陈昼摇摇头,“戴上面具也许并不是一件坏事,毕竟有面具说明对方还愿意伪装一下,或者还没有做好摘面具的准备。”
“听起来你很擅长做表面功夫的人。”
“做表面功夫,也许吧,但是为什么不呢?”陈昼说,“如果对方想在你面前装成正人君子,这其实也算是一件好事,至少说明他还会遵守一些基本的道德,如果恭维他几句,夸奖他几句,就能让他继续维持着基本的道德,为什么不呢?这对你来说难道不是很有利的一件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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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起来倒挺不错的。不过,”瓦伦缇娜看着她若有所思地说,“这是谁教你的?阿希姆吗?你不像会说这些话的样子。”
“我看起来什么样?”
“不擅长利用别人的样子。”瓦伦缇娜说。
陈昼一怔。
正在她思考该说些什么回应瓦伦缇娜时,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庭院的门口。
不用看就知道那是拉涅罗约翰,他两米多的个头走在人群里像是一棵会移动的杉树,身上穿着那身黑色的皮革铠甲,他的背上没有背阿希姆那把剑,但腰上别着两只奥斯曼的弯刀,刀鞘很漂亮,装点了很多黄金和宝石,负责长老院的守卫追进来要他将兵器送缴上去。
拉涅罗转过头,“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守卫说道,“长老院不能携带武器,请你把两把刀交给我们。”
拉涅罗拍了拍身上,目光下移,“你是说这个?”他指着自己的刀问。
守卫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