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我究竟是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世人都说东陵赢公主才貌双全,举世无双。若为男子,必登极位。
正因如此,我那位太子哥哥便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
实不相瞒,我对皇权没有半点兴趣。
父皇虽允许我干涉朝政,可我一向拎得清自己的斤两,在治国这方面,我着实比不上诸位哥哥们,也不知太子哥哥哪里来的危机感。
东陵家的儿女们打从生下来起就不得安分,皇子们忙着争夺皇位,而公主们则是一头扎进国师袭承的大业里。
到我这里,也不晓得走了什么狗屎运,父皇在位的近三十年间,东陵陆续出生了十七个皇子,却独独只有我一个公主。
因此,我自小便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人人都想拉拢我。哪怕最厌我的太子哥哥,见了我仍要情真意切地唤一声赢妹妹。
奈何赢公主的一生多舛,从一出生时很多事就已然是注定了的。
比如说我的生死。
听长辈们说,母后生我那夜正值星雨西沉,飘飘划落了整整一宿,我出生时这场星雨骤停,天边霞光万千,凤凰长鸣翱翔于长空。
吉兆。
承天寺说此吉兆百年难遇。
承天寺这位大人我是知道的,说话净捡些好听的来说,当初我十六弟出生时,我正在现场。他扑通跪在父皇的跟前,说皇上,十六殿下出生便满城花开,实乃吉兆啊。
当然,后来这位十六弟早夭,悲伤之余,也着实令我着实毛骨悚然了好几天,他是吉兆,我也是吉兆,如今眼下这状况,这吉兆恐怕并非什么好事。
果不其然,我的预感没有错。
我成了东陵史上最后一位公主。
记忆中,东陵灭国那天下了一场很罕见的大雪,天地间除了白,就只剩下了刺骨的风和脸上流不尽的泪。
我这荣宠的一生,从那支穿破东陵的利箭开始,尽数分崩离析。
东陵在我眼前被敌军的铁蹄践踏,百万野兽悉数涌入国都,山河一朝破碎。
我听着周围百姓的哭喊,只觉无能为力。
按祖训的规矩,我只有等待十六生辰那日,才能袭承国师之位,修习东陵一族的无上巫术。
这是东陵一族从不为外人所道的秘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