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是吏部擢选的任免名单,六月会试后,入仕的举子大都在翰林院入职,后来又恰逢接二连三的动乱,还未来得及将人调动去合适的部门。
她在陆听寒调任工部郎中的折子上划了朱批,在陆府时,她便知道他有这方面的天赋,辰国多河流湖泊,水利工程较晟国,还停留在十年前的水准,急需要重新改进设计。
况且,虽然现在枯水期,担保不准来年汛期会不会有决堤之患。
萧无玉用笔端挠了挠眉梢,她之前同陆听寒聊过,这天才少年有不少精妙的想法,估计不久就得外放去青州了。
那里有辰国最大的水利灌溉工程,但近些年却频频水灾泛滥,急需要重新整修升级。
直到寅时初,她才扭了扭脖子,活动了一下酸软的四肢,打了个哈欠。
她瞥了一眼萧玄珀,已是睡得不省人事了。
萧无玉走过去将毯子替他拉了拉,现在这个年纪还是长身体的时候,却不得不被架上这个位子,好在他不似同龄人那般任性,心思也很聪颖,还是孺子可教的。
她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轻轻揉了揉他的发顶。
“辛苦啦。”
怕把人吵醒了,也没有挪动,吩咐内侍监在门外守着,便回昭阳宫去了,睡不了几个时辰,又得起来上朝了。
萧无玉揉了揉眼睛,走路都有些晃悠,回去倒头就睡了。
翌日上朝时,她强打起精神坐在珠帘后,还好不用像皇帝那样端坐在大臣面前,眼睑下的乌黑隐在暗处,旁人也看不真切。
临近退朝,礼部回禀说各国的恭贺新帝登基的礼物都已送到,萧无玉让把礼单送到书房,稍后再阅。
下朝后又同陆绍霖和几位阁老在上书房议事,脱出身时,已临近申时,她这才来得及瞄一眼送来的贺礼。
晟国还在丧期,顾承昭作为新任君主,虽未正式登基,却是最早将礼物送来的。
除了给皇帝的,还有一个箱子是特意送给她的,萧无玉心头一暖,打开一看,顿时傻了眼。
里面是一封信和一大堆的补品伤药。
她咬了咬嘴唇,心虚不已。
完了,祭祀大典上受刑的事肯定被他知道了。
她每过几日便会同他通信,最近一封信是受伤后写的,却对那日的事闭口不提。
顾承昭肯定还有不少留在辰国的眼线,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他知道了。
她拿着这封上书“卿卿亲启”的信,愣了半晌,却不敢打开。
最后还是管不住自己那颗心,忐忑地展开信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