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李祈的脑海浮现出了在自己很小的时候,被宫人欺负。李洵不作关心,有的只是训斥——没用的废物,不配得到拥护。

所以李洵对他更别提…爱护……

“?”

容稹的视线投向李祈,

他如今像极了孤立无援的小兽。容稹不忍,下意识伸手摸摸李祈的头。

李祈不解地瞥了一眼,容稹火速伸回手,轻咳一声,“往后,你同我一起生活。”

“……”

“你现在不是皇子了,只是我的徒弟。愿意吗?”

李祈瞳孔微张,想不到这个与他非亲非故的人会如对他如此看重。

“我现在什么都不是,也什么都不敢想了。你对我恩重如山,你决定就好。”

容稹扶额一笑,“你就不好奇?”

“我好奇没用……”李祈又念到容稹种种行径,不想拂了他的面子,“那我这么问,有谁会庇护一个毫无价值的人呢?你图什么?”

李祈的脑子十分清醒,微张干燥微凉的嘴唇,“你满意吗?”

容稹不得不承认一点,李祈在他面前是从来不装的,而且厌蠢的性子一直没变,向来不愿多费口舌。

李祈看了一眼容稹,垂眸,泄气一般,“我好奇没用,你想告诉我的时候自然会告诉我。还是说现在你想让我知道缘由。”

李祈抬眸认真地注视着容稹的眼睛,试图窥探出点什么。

容稹嘴角一勾,果然还是那个谨慎疑心的家伙,一点没变。

“我也从不屑于伪装什么,若非需要,我倒是想暴露本性。”容稹从衣袖里抽出一封信。

“这是你母妃萧云先皇后,数年前给我寄的信。”

李祈狐疑地看了一眼容稹,抽出被绒被包裹的双手,左手手心还绑着白色的布带。

李祈抿了抿嘴唇,而后接过,小心拆开信封——信里的内容大概是希望容稹照看自己。

“是受人之托。当然了,培养一位良才也是一桩美事。”容稹斟酌良久,佯装自然,缓缓道出浅层原因。毕竟总不能说是想提前养媳妇吧。孟浪,你定是不喜。

李祈放下信,不以为意地点点头。回味过来,顿然抬头,“良才?你这么看我?”表情带着无法忽略的兴奋和不可置信。

容稹嗓音带着模糊的笑意,“在我心中你是天纵奇才都不为过。”

马车行至郊外,一片山青水绿。

李祈待在容稹怀里,身子渐起燥意,小脸红扑扑的。

“你把我放下来吧,裹着被子挺热的。我坐在旁边就行。”

“嗯。”容稹知道李祈不好意,便小心放开他,想抱他坐在一旁。

“不用抱。”李祈本想出声阻止。

“嗯?”奈何容稹的动作不容拒绝,已经把人抱过去了,放下了。

两人身体上都残留着对方的体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