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松涛缓缓转过视线瞧了她一眼,唇角轻轻一牵,“顾大人,本官刚才在御前说得很清楚,本官,尚无殿下的消息。”
他嘴角的那抹浅笑,仿佛在笑她的不自量力,有何资格过问他们的计划。
那种轻蔑的意味,丝丝缕缕地从他的眼神中漫延出来。
常念握着拳头,指尖掐着手心,勉强把那种屈辱感压了下去。
她慢慢吸了口气,很快舒展了眉眼,笑了笑,“崔将军,是下官多嘴了,将军慢走。”
崔松涛寥寥拱手,“告辞。”
常念微微前倾了身子,拱手道:“崔将军,告辞。”
那道人影很快走远,踅身过了门禁,守门的太监缩肩哈腰地送走了人,回身朝她这里望了一眼,见她没有要过门的意思,便没有上锁,只虚掩了门,重新垂首侍立在门侧。
夹道里再次沉寂下来。
常念知道,济王没这么容易死。
崔松涛不会不知道她和济王的关系,可他对她这样讳莫如深,未尝不是济王的授意。
济王从她身上得了利,却始终未曾把他的计划告诉她。
她竟然还自作多情的以为,他用情会比她要多。
他是手腕高超的政客,也是玩弄人心的高手。
借着这次皇后的迫不及待,一举铲除夺他兵权的沈家,少了一个顺王,宫里只剩下一个毫无背景的纯王,储君之位,非他莫属。
她不过是他获取皇上动向的一个傀儡罢了。
她自以为深陷泥淖的是他,没想到到了该收网的时候,被困住的,却是她自己。
常念内心一片荒寒。
她仰起头,深吸了一口气。
仰人鼻息的日子太难熬,她以前总怕自己有一天会熬不下去,没想到竟也熬到了现在。
往后,她再不愿意过这样在夹缝里求生存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