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济王,行事怎么越发难以捉摸!
现在才明白,昨日初见时的稳重和谋算,不过是她的错觉!
她现在真有些怀疑自己选他结盟,是不是选错了。
她有理也说不清,歪腰从车舆里出来,下了脚凳走到他跟前行礼,“殿下,您说您来了还站在车尾干嘛,属下后面也没多长只眼睛,得亏咱们这马笨,天生不会倒着走,要不说您运气好,要不就卷到车底下去了。”
她长了一张利嘴,阴阳怪气起来能说得人直不起腰。
李洵舟不吃她这一套,一句话就把她给堵了回去,“我愿意!”
常念噎得直咽唾沫,知道说不过他,也不再和他理论。
他上前一步走到她面前,常念矮他一头,以为他要发一通火,缩着脖子等了半晌,听他在自己头顶喘气儿,谁知他仔细瞧了瞧她的脸,才面无表情地绕过她,“走吧。”
常念知道,他是看那一巴掌留下的伤褪了没有。
要说那药膏果然不错,早上起来,连红印子都消了。
济王虽然行事乖张,但对她这个同党,还算不错。她虽不愿意他跟着去,念着他的好心也没了脾气。
“殿下要出门,就让徐副使先送殿下过去,微臣另行骑马去就行。”
李洵舟退后几步,两道浓眉拢得老高,“顾大人什么意思,不想让本王和你一起去?”
常念抬头,李洵舟穿着玄青缎面外袍,袍身上海水江崖在袍沿上起伏绵延,脚上蹬一双粉底朝靴,锦衣轻裘,天资风流。
歪头看向她时,侧过来的那半张脸,在不甚明了的天光里,那俊朗凌厉的线条也清晰镌刻,如诗如画。
她是暗访,他这一身打扮,唯恐人家不知道他是王爷吗?
她耐着性子,和声和气道:“殿下,微臣是去查案,您这样的皇天贵胄,真要遇上什么,微臣担待不起啊。”
“不是乔装吗?”说完朝徐枫吩咐,“把你给顾大人准备的衣服给本王也准备一身。”
徐枫看了看一脸不情愿的顾总使,苦笑着垂手说“是”,回身进衙门取衣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