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大人受万岁爷器重,万岁爷在位的一天,大人自然就风光一天,只是顾大人监察百官,想必朝中也得罪了不少人,大人可想过,若万岁爷百年后殡天,又有谁可以依仗?”
“这世上,谁不想为自己活呢?顾大人,您说呢?”
她看过来的眼神依旧良善,可常念知道,那温柔的姿态背后藏着尖细的牙齿,会毫不犹豫地插进她的脖颈,一分毒液也不会浪费。
常念几乎要失笑,若不是济王相救,自己这会儿早就成了她的刀下鬼,蕙贵妃灭口不成,这会竟想着游说她。
真不知道她是真蠢还是太自以为是,别说她已经和济王开了口,就是没有济王这个人,她也不会想着仰仗她蕙贵妃!
“娘娘说的话叫微臣惶恐,微臣身为朝廷命官,食君禄,担君忧,问心无愧。若真得罪了人,想置臣于死地,”她哼然一笑,“也要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
蕙贵妃听出了她话里的锋棱,尖细的眉眼在跳跃的灯光下显得越发尖锐,眼里的光像是将溢未溢的液面。
她冷笑一声,“顾大人说得冠冕堂皇,说到底,不过是万岁爷跟前的一条走狗罢了,用得着的时候就赏口馊饭,用不着就一脚踢开。”
她视线重重地落到她身上,“你那国公爹不就是这么死的吗?你,早晚也是一样的下场。”
常念突然觉得这个女人果真是蠢,这会儿撕破脸对谁都没有好处。
既然她不留情面,她也没必要留在这里和她敷衍。
她缓缓站起身,挺直了腰背。
“贵妃娘娘深居后宫久了,怕是忘了规矩,后宫不得干预前朝政事。娘娘这样挑唆微臣,就不怕臣回禀圣上?”
见她果然变了脸色,常念温吞一笑,“娘娘您别忘了,太子就是受了身边奴才挑唆,才犯下大逆不道的罪,太子是储君,还一朝被贬为庶人,别人?估计连个全尸都保不住。娘娘记性不好,没关系,臣来提醒您,娘娘可记得要谨言慎行啊!”
她前头的话让蕙贵妃心惊,以至于后面话里的不敬,蕙贵妃根本没有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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蕙贵妃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伸出一个手指遥遥指着她,脸上有锐不可当的癫狂。
“狗奴才!用得着你来胡说八道,太子心思歹毒,是他自己害怕皇位被夺,才毒杀了自己的亲叔父,谁又能挑唆得了他!一定是你清戎司乱用私行,屈打成招!我要上御前回禀皇上!”
常念看着她一脸恓惶,凉凉一笑,“皇上赏刘德胜一个全尸已是仁慈,难不成,娘娘还想让皇上知道更多?”
蕙贵妃一脸震惊地看着她,单薄的身形抖了抖,突然一阵风似的从脚踏上冲下来,一巴掌抽在常念脸上,颧骨上凸起的红热几乎要撑破惨白的皮肤。
“狗奴才,是你滥用私刑,屈打成招!你逼疯了刘德胜!是你杀了他!”
常念结结实实地受了一巴掌,身子连晃也没晃,看着蕙贵妃那纤细的脖颈,眼里渐渐起了杀意。
蕙贵妃几乎处在崩溃的边缘,她看不见眼前人眼里的阴寒,尖刻的声音几乎要撕裂殿里寒薄的空气,一双枯枝似的手在她胸前撕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