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在得知了饕餮的基本情况之后……
砂锅盖掀开的瞬间,蒸汽卷着玉米的清甜扑了满屋。南清瑶踮着脚尖往锅里张望,发梢几乎要扫到沸腾的汤面,被南郁离用木勺轻轻敲了敲额头:
"当心烫成小卷毛。"
"那姐姐也烫一个卷毛,正好和姐姐配成姐妹发型呀。"
少女嬉笑着躲开第二下敲击,鼻尖沾着栗子壳的糖霜在暖光里晶晶发亮。
南郁离转身盛汤时,背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温热的重量突然贴上脊背,妹妹把下巴搁在她肩头,带着青柠沐浴露的气息笼住所有感官:
"这道题最后的大题好难......"
抱怨的尾音拖得老长,像小时候摔跤后非要哥哥吹吹膝盖时那样。
"先洗手。"
拍开试图偷捏排骨的手指,却在对方缩回手的瞬间将吹凉的汤匙递到唇边。看着妹妹鼓着腮帮被烫得直哈气还要逞强说"好喝"的模样,南郁离眼尾漾起自己都未察觉的笑纹。
饭后收拾碗筷时,窗外的紫藤架下飘来邻居家练习的钢琴声。南清瑶突然踩着《致爱丽丝》的节拍滑步到姐姐面前,沾着洗洁精泡沫的手在空中划出华尔兹邀请的弧度。瓷砖地板上两道影子随着渐弱的夕照慢慢旋转,打翻的百洁布在积水里洇开浅蓝色的涟漪。
临睡前吹头发时,南郁离的手指陷入妹妹丝绸般的黑发。暖风嗡嗡声中,镜子里映出两颗依偎的脑袋,像两株生在同一个根茎上的并蒂花。
"明天想吃酒酿圆子。"
昏昏欲睡的声音含糊传来,发顶蹭过颈侧激起细微的痒。南郁离将吹风机调低一档,看着镜中少女把自己蜷成猫崽的姿势,忽然希望此刻能像琥珀凝住时光。
月光爬上窗棂时,南清瑶抱着枕头赤脚溜进姐姐卧室。没等南郁离开口就滚进靠墙的里侧,发间还沾着晒过太阳的棉花气息。"王婆婆说吃栗子容易做噩梦。"她理直气壮地把冰凉的脚丫塞进姐姐腿间,却在被温暖包裹时发出满足的叹息。
小主,
南郁离轻轻拍着少女的后背,有种轻轻哼唱着那入眠的歌谣。
暗夜里此起彼伏的呼吸渐渐同步,像两片轻轻合拢的贝壳。南郁离的手掌贴着少女单薄的脊背,能摸到凸起的蝴蝶骨正随着呼吸翕动。月光从百叶窗漏进来,在南清瑶后颈晕开一小片银鳞般的光斑。
晨光初绽时,厨房飘起酒酿的甜香。南郁离正往瓷碗里盛圆子,忽然被从身后伸来的手偷走一颗滚烫的糯米团子。
"烫!"
南清瑶含着圆子直跳脚,校服领口的蝴蝶结都歪到了锁骨。她报复似的把冰凉的手往姐姐后颈贴,却在看见对方睫毛上沾的糯米粉时笑倒在料理台前。
"便当盒里多放两个章鱼香肠好不好?"
少女趴在餐桌边晃着腿,晨光在她发间编出细碎的金线。南郁离不作声,看着便当格子里章鱼香肠的红晕慢慢爬上妹妹期待的脸——多出的两只小章鱼正抱着用胡萝卜刻的星星。
临出门时南清瑶突然折返,往姐姐围裙口袋塞了颗裹着玻璃纸的栗子糖。
"王婆婆给的护身符。"
她眨眨眼跑开,马尾辫在朝阳里甩出流星的弧度。南郁离握着糖纸站在玄关,听见远处传来少女和同学说笑的声音,惊起槐树上一串啁啾的麻雀。
晾衣绳上的校服衬衫随风轻摆,袖口还沾着昨天跳舞时蹭到的洗洁精清香。
一切都如此般安详美好,美好到让人想将时光永恒的定格在此刻。
美好之景映入眼帘,少女的嘴角扯起笑,但笑容却渐渐收敛,酒红色的眸光复杂如酒吧中摇曳的酒水。
【真是温馨的一幕啊~但我怎么总觉得现在这个进展有点像某些小说中,暴风雨夜前安宁的感觉?】
少女沉默着,没有回应,许久转身回到了房间。
“和平会到来的,暴风雨会过去的……”
她只是轻轻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