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的丧事办得极为隆重,但是直到最后葬入皇陵,顺德帝都没什么表示。
虽然众人都知道,内务府操办肯定是得到了顺德帝的首肯,办的隆重也应该是顺德帝的意思,但是自始至终,顺德帝本人都没有明确表示过什么。
秦王下葬之后,立储的事情好像所有人都忘了,一时间再没有人提起,而顺德帝也没有提起要再将昶儿接进宫去。
只是在出殡的时候发生了一个小插曲,出灵的队伍要走出秦王府的大门时,周雪芙突然惊惧交加,口中大喊有鬼,被周夫人拉走,并没有跟着出灵队伍出发。
事后秦王府对外说是因为宁煦过世太过伤心,又加上连夜的守灵没有好好休息,这才精神恍惚。
“你说她是太过伤心,还是做贼心虚?”
柳庭恪边说边落下一子,窦苗儿毫不犹豫,紧跟着也落下一子。
“我猜是用了香,那香在泰王府早晚会被查出来,幸好慕大哥早就舍了那条线,已经断了个干干净净,只是有些可惜了。”
“也没有什么可惜的,苦心布局经营就是有朝一日用起来的,算是物尽其用,说起来,你这几日怎么没去桃花小筑。”
窦苗儿点头:“该说的都说了,只等一个合适的时机,你找机会和慕大哥说了吗?”
“今儿下值的时候说了,想必此刻二人正在商议。”
随着话音落下,棋盘上已然没有了可落子的地方。
又是平局,看着窦苗儿有些遗憾的模样,柳庭恪觉得有些好笑。
“真是不明白这五子棋有什么好玩儿的,每次都是平局,意义何在呢?”
“不过是说话的时候消磨时间罢了,你每天的脑子已经用得够多了,若是连消遣都要动脑,我怕你用脑过度,等老了患上老年痴呆。”
柳庭恪忍不住敲了她脑门一下:“就不能盼着我点儿好,你这张嘴啊….”
和这边的欢乐不一样,桃花小筑的气氛要压抑的多。
“非要如此吗?”
“嗯。”
与慕子钰的急迫不同,陶夭显得异常平静。
“你还是不相信我吗?亦或是……你觉得我们能在一起,不是最要紧的事。”
陶天不语,慕子钰的情绪却隐隐有失控的迹象。
“所以,你是真的不在乎吗?我到底该怎么做,你才能相信我,依赖我,我甚至觉得,你对苗儿和慎之都比对我更加坦诚和信任,我知道你们之间有秘密,我从来都不曾问过,我只觉得只要不离开我,便什么都是好的,但是….”
“但是我一开始本不想与你有纠葛,你却苦苦追寻,我只想远走他乡寻个清净,却跟你回了京城这个是非之地,你说将一切都交给你,但是就算我是一个见不得光的人,我也有我的傲骨和我的尊严,我不想成为别人的累赘。”
陶夭的声音平静中带着一丝颤抖,慕子钰迫不及待的反驳:“我从未将你当成累赘!”
“事实是我就是你的累赘!我一直都是累赘,我生了这样可怖的一张脸,却又占了嫡出的身份,在王家我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王家没了我成了见不得光的逃犯,我如何能做你的夫人?哪怕日后陛下赦免,我也还是王家余孽!”
慕子钰颤抖着嘴唇,却无论如何,再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我不想做王氏女,我想做陶夭,我想活在阳光下,想别人看我的时候是平等的眼光,想我的孩子不因我而自卑,想我的夫君不因我被人嘲笑。”
慕子钰泄了气,他沉默半晌,最后说道:“那你为何不亲口告诉我,让我最难受的是,这件事情是从别人口中得知,你我才应该是最亲近的人,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