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死的！我绝对不会死的！在杀净这世界的妖魔之前，我不会死的！”上官韬的左肩依旧在淌着血，却丝毫不觉疼痛，疯狂的思绪中只剩下了杀魔之念。

沈云舒见劝阻无效，便强行扣着上官韬的头，踮脚吻上了他的唇。这一吻，没有甜蜜，没有温柔，她只感受到苦涩，以及他的怨恨与无助。这一吻，亦让上官韬疯狂的大脑得以稍稍冷静，让他记起了，这个在众目睽睽之下吻着自己的，不是许清懿，而是她的妹妹，沈云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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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舒，你怎么可以……”上官韬慌忙将头侧开，一脸的不自在。

“冷静点了吗？还未冷静下来我不介意再久一点哦。”沈云舒冲着上官韬眨了眨眼，调皮的表情间流露的是她的担心与失望。

“我明白了，快放开我！”上官韬挣扎着，试图让沈云舒离开，此刻她就这样挂在自己身上，周围的目光全部集中在自己身上。

“那你可以停手了吗？”

“不行！倾城的仇，我一定要报！”上官韬的思绪虽已清醒，可他的仇恨却仍未退却。

“那……你就休息一会吧……”沈云舒从袖中取出了几根毒针，悄悄地刺入了上官韬的颈部。

瞬间生效的毒性让上官韬瘫倒在地，只能无力地半抬手看着沈云舒断断续续地说道：“云舒……你……你……怎么……”

“叶雨，过来将韬韬带下去，给他处理好伤口。”沈云舒对叶雨命令道，慢慢地蹲下身在上官韬耳边轻轻说道，“韬韬，抱歉，有些事我无法立刻说清，只能暂时这么做了。别担心……这毒的毒性一段时间后就会退去……到时候，你就能醒来的。”

“不……我要报仇……报仇……绝……绝影……杀了他……倾城……倾城……”上官韬挣扎着对抗着毒性，却在沈云舒怀中慢慢闭上了眼睛，未能听到沈云舒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温热的泪，滑落在她的掌心，他的不甘与悔恨，深深地灼伤了她的心。

“安心睡吧，你的怨恨，由我承担，你的大仇，由我来报！”

泪已干，她忘却了身为女子最动人的一瞬，梨花带雨，百媚横生。

泪，是极恸之物，或为屈服的无奈。她的心已在十年长夜里伤痛成铁，她的泪，亦随之枯涸，只因，她不愿屈服。能令她哭泣之事，或许只余许清懿与刘之毓之死，或许，极恸，将让她疯狂地狞笑着毁掉一切。

她不懂，他的泪。她未真正见过，他的泪。

倾城，许是个女孩吧？

那么，失去她的悲痛足以与自己失去清懿和毓儿姐姐相比吗？若是如此，她为他感到痛苦，亦为许清懿，感到悲伤。在他心底，有足以与许清懿对等的存在吗？

她找不到答案。

从出世至今，她一直被禁锢在那黑暗的牢房中，面对无尽的折磨，无法真正地了解世人的悲情苦恋。这样的她，只能将自己的困惑，自己的痛苦，自己的悲伤，化为杀戮发泄。

立在剑炉之中的她如鬼神一般，以庞大的灵气嘲笑着世人的渺小，纯净而不带一丝杂质的狱雷轰击着周身的空间，湮灭其中的一切。

“司空御，带韬韬和毓儿姐姐离开这里，保护好他们，今日我未必能保证控制得住自己。”沈云舒一双红眸直视着前方，她身为恶之身的意识，开始觉醒了。

“怪物啊……”释秋看着沈云舒那与往日相比更为强烈的杀意，心底竟不由有了无法抑制的恐惧。自桃林一战后她便明白，许清懿不过是个被四神枷锁锁住的怪物罢了，那骇人的灵气，在现世根本无人能敌。即便是在魔界之中，除了牧阳与舒轩琦她实在不知还有何人能奈何得了这个妖女。

“呵……怪物？”沈云舒冷冷地笑道，语带嘲讽地高声道，“我好歹还是人类，而你身边那位呢？没想到雨轩宫已经堕落到需要借助妖魔的力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