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听闻太子伴读聪明绝顶,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来人称赞种放道,却是拍起了种放的马屁。
“过奖!过奖!不过是一点小聪明而已,反而是大人的胆量非同小可,可知此处是什么地方?可又知道如今这开封城中又是谁做主?”种放捧起了来人,“我这点小聪明,又如何及得上大人的胆大包天?还没请教?”
“在下姓翟名守珣,乃是李将军手下谋士。”来人做了自我介绍,柴宗训了然,来人果然是翟守珣不假,“古言有言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若是翟守珣不这么跑上一趟,又何来我大周的千秋万世。”
柴宗训不得不佩服眼前之人,瞎话睁着眼睛就来,看来赵匡胤的确是找了一个好演员。柴宗训黯然说道:“哪里还有什么大周,就已然是过眼云烟了,如今天下有的只是大宋而已,至于我也不过是闲人一个……”
“陛下岂能说这等丧气之言?想我大周已传两代,太祖荜路篮缕,披荆斩棘,才创下我大周基业;更有先帝太宗横空出世,争伐天下,不过短短数载就让我大周疆土扩大了一倍有余,想想太祖和太宗的不容易,这大周基业岂能说弃就弃?”翟守珣为试探柴荣,不惜用郭威和柴荣的事迹来激励他。
柴宗训亦是装出一幅神往向之的模样,言道:“太祖和太宗的功迹,我身为柴氏子孙又岂能不知道,也是羡慕之极。
“可我只是一个平凡人而已,论才干不过中人之资,又如何比得父亲和太祖的天纵之才?说起来我才是不孝之极,大好的柴家江山,却是葬送在我的手上。想到祖上的荣耀,我却是……哎!不说也罢,不说也罢。”
柴宗训假装不想就此继续说下去,翟守珣既存心相试于他,又岂会让话题就此终止?翟守珣继续循循善诱道:“陛下不过于悲伤,有道是‘创业难守业更难’,再说陛下如今年幼,许多事都不能亲历亲为。
“再加上朝中大多都是庸臣,能相助陛下者,放眼满朝之中也找不出来几个。而赵匡胤却是包藏祸心,一心行谋逆之举,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赵匡胤能在朝中一呼百应,想来就早就在暗中准备了。”
“翟大人此言最得我心,想到堂堂大周,便是南唐和北汉也不曾将我们逼到如此田地,而赵匡胤大军兵锋直指开封,可是除了呼延瓒父子带着五百将士相救外,满朝之中竟然再找不出一个忠臣良将来,想到这一点我就悲伤之极啊。”
柴宗训装着偷抹了一把眼泪,翟守珣心中却是冷笑不已,暗道:你不过区区稚子而已,若非你的父亲是柴荣,又岂会坐上这个位置?若是柴荣在时,自然人人都敬你三分,可柴荣一旦不在了,你又岂能掌控全局?只怕连王溥和范质之流也未必会听你的。
心中虽在嘲笑柴宗训,不过面上却是装出一幅悲有戚戚的样子,翟守珣叹道:“陛下不必过于悲伤?谁说天下就没有能臣志士,我家李将军就是其中一个,论起亲疏来陛下与之还是一家人,岂能不联手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