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云生其实早已注意到来人,只是师父顾清越教导,习武当专心致志,不可太受外界之影响,随意废止。

等到打完收工,他赶忙进门禀告母亲,家中有客来访。

云锦跟着儿子出来后,见院中并无人影,她深知自己儿子从来没有说谎的习惯,于是,疑惑地道:“难道客人已经走了?”

陈云生拉起母亲的手,边跑边道:“没走没走,是去小竹楼了!”

这就让云锦略微有些生气了,哪里来的客人,怎么如此无礼,未曾知会主人,便在他们家中四处观望,甚至登楼入室,这是丝毫没有把自己当外人啊。

母子俩缓缓上楼,一层一层往上攀,走上最高层的阶梯,云锦抬头望去,看到主仆二人正立在窗边,极目远眺。

发现后方来人,女子缓缓回身,只见她身着一粉色衣裙,足下蹑丝履,头上玳瑁光。腰若流纨素,耳着明月珰。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

云锦心中感叹,合着在这金陵城,漂亮的女子是不值钱吗?怎么都汇集到她家里来了。

见她愣在原地,姚静姝慢慢向其走来,正如诗中所言“纤纤作细步,精妙世无双”。

身在官宦人家,她这种衣着打扮本算不上奢华艳丽。

然而,由于她自幼便接受了宫中女官的悉心教导,无论是行止还是仪态,都蕴含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与典雅。

即便是还未得知对方的真实身份,但从其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气息,让云锦一眼便能看出她绝非寻常之人。

云锦已嫁给陈明多年,早就不是当初不谙官场之事的女子了,已然察觉到对方身份尊贵,深知不可因对方先前的些许冒昧和唐突之举而心生不满。

于是,她连忙恭敬地道:“先前不知有贵客到访,多有怠慢之处,还望恕罪!”

姚静姝却是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她身上丝毫没有半点公主的架子,其面容温和,让人感觉格外亲切和蔼,仿佛世间万物皆欲与之亲近一般。

她微笑着回道:“哪里的话,哪里的话,贵府的风景别具一格,着实令人陶醉,方才我只是看得入迷,竟忘了告知你们一声,切莫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