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绝顺利脱身,犹豫再三后,还是决定往南行。
但南行的路并不好走,他拖着病躯没办法很快赶路,同时他又要躲避那些搜寻他下落之人——他还未想好要如何与殿下相见。
除此外,他如今这霉运缠身且招人嫌的气场也很是麻烦,小到买包子时总会买到笼中最小的那个;问路时被人刻意指错路;
大到这一日天色将晚之时,好端端地走在路上,却突然被两名官差拿住,说这条街上遭了贼,见他鬼鬼祟祟,要搜他的身。
无绝口中辩解着,但那两名官差根本不听,在众人的围观下将他身上的东西都翻了出来,铜钱碎银,罗盘,散落一地。
“二位差爷,您看,什么都没有……”无绝赔着笑脸,蹲下身去捡拾东西,罗盘却被一名官差先一步捡起来。
那官差皱眉与同伴道:“此物好像拿来是卜测风水的……看来此人十之八九还是个骗子。”
“这种和尚不像和尚的江湖人士,手段向来狡猾,说不定将偷来的东西藏在了何处……不如将他拿回衙门严加审问!”
“差爷!实在冤枉啊!”无绝刚要揖手,已被其中一名官差抓住了手臂。
在周围百姓的指指点点中,那两名官差将要把无绝拖走之时,一只拂尘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你是何人?”官差看去,见得来人面貌不同寻常,语气忽地就多了几分迟疑:“……何故阻拦我等办差?”
那是一名道骨仙风的老道人,望之便让人不敢轻视,周身气质和被他们抓住的这名半秃不秃的鬼祟之人天差地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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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道人含笑取出一枚令牌。
一名官差接过查看,蓦然变了脸色:“天……”
刚要出口的话,被那老道人开口打断了:“他是我的同门,并非贼人。”
官差会意,赶忙将令牌奉还,放了无绝,一阵揖礼致歉后,忙不迭离开了此地。
“……当真是京师那位天镜国师?”
“看那身气势不像假的……管他真假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两名官差走远后,无绝甩了甩被抓疼的手臂,看了眼天镜,拧眉就走。
天镜跟上去。
走出杂乱的人群,无绝猛地止步回头,瞪视回头:“怎么,想抓我回京师面圣?治我个欺君之罪?”
天镜摇头,若有所思地看着他:“见你无事,我便安心了。”
无绝翻了个白眼:“你哪只眼睛见我‘无事’了?”
对方狗皮膏药似得暗中跟了他一路,这一路上他丢人现眼被排挤嫌弃的事还少吗?替他装什么岁月静好呢!
见无绝一脸气闷,想到他一路来的倒霉经历,天镜眼中浮现同情之色:“我借打坐为由,将带来的人留在客栈了——你我且坐下详谈吧。”
他是真心相助,也有疑问需要印证。
“谁要同你详谈。”无绝甩袖便走。
两刻钟后,无绝与天镜在一家酒楼的包间中对坐,面前摆满了上好的酒菜。
无绝脸上没有半点不自在,他原本是打算走人的,但天镜突然说他请客。
囊中羞涩的无绝借机点了好酒好菜,大吃大喝了一顿。
二人本就没有值得一提的过节,天镜也并无意戳穿无绝假死之事,此刻借着酒意,无绝短暂地放下了心中成见。
又见天镜从始至终待自己都很和气友善,一路受尽了冷眼委屈的无绝甚至不禁生出几分感动。
见无绝卸下了敌意,天镜才试着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