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闪光灯、校领导、学校礼堂再次全部消失。
白天变成黑夜,凌晨三点。他站在自己的家里,七楼的阳台上,伸出手,把自己瘦弱枯瘪的母亲推了出去。
母亲还在发病,她面对着二十岁的李向西,迷茫地看着他,没有办法理解现在发生了什么。她的身体在半空之中短暂定格,寒风吹起她的白色裙摆,又将她像是垃圾一样卷走。
“砰!”的一声巨响。
这个为了爱情疯狂,出走一千公里又甘愿做小,却被报复刺激到变成精神病的女人,这个浑浑噩噩十余年的、可怜又可恨的女人,终于结束了她悲剧的一生。
敖幼明明在二十岁的自己的身体里,却像是一个旁观者。他看到自己拿出手机,拨打号码,用冷静到极致的声音与对方交谈。
“都处理好了,她不会再闹了。”
“手术安排在什么时候?好,我知道了。”
“资料已经背熟了……等手术恢复期结束,我就会变成真正的敖幼……”
“敖幼是他的儿子,我也是,即使做亲子关系鉴定也不会有问题。你只需要尽快帮我处理好敖幼和他母亲的尸体……烧了就行了,骨灰随便撒一撒。难道你还想让我出钱给他们买墓地?”
“你放心,等老头儿的家产分下来,我不会亏待你。”
忽然有人敲了敲房门,试图进入。
敖幼按掉电话,转身去开门。
二十岁的李向西可能会保持警惕,但二十六岁的敖幼却清楚地知道门外的人是谁。毕竟这是他已经经历过一次的事情。
康弃艳想必正全身是血地站在他的门口,手里拿着菜刀。这个贫穷又长期受到家暴的女人,一连砍了自己老公十几刀,回过神后才慌不择路地来求助他。
也是凑巧,他们在同一个晚上,同时杀掉了自己在世界上最亲密的也是最憎恨的人。自此之后,他们就是关系最亲密的盟友。
敖幼拉开门,却又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