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长老掌事在祠堂吵翻了天,渐渐的形成了三种声音,一种是主战的,以白长老为首,慷慨激昂,这辈子就没受过这种屈辱,神族沉寂已久,该给人族一点颜色看;一种是主和的,以明长老为首,说了他当年是如何摆下迷魂阵,兵不刃血的化解了明皇帝的窥探,他还得了明这个名号,如今故技重施,不要与人族正面交锋,管他逃不逃犯,抓到了就丢出山,让他们人族自己解决去,被问到眼下人族烧山怎么办时,明长老撸着胡须,不开口了,然后就有了第三种微弱的声音:要不弃了这松山,另择一地生活,提出这个建议的年轻人,被旁边的老掌事一个暴扣在头顶,祖宗家业,怎可弃之不要,但是见过了人族大军压境的气势,还是不少年轻人心里有这个想法。
伏苳在老祝由的门外抹眼泪,嘤嘤呜呜的哭了几个时辰了,老祝由快被烦死了,下针的手也重了些:“混账小子,哪里来的自信以一挡百,真当自己是神仙下凡啊!”骂完着这个,扭头看见伏工在门口畏畏缩缩的样子,脾气就上来了:“滚进来!伤口又裂开啦?!”
伏工连忙捂着伤口小跑着进来,蹲在老祝由的脚边,摇摇头,支支吾吾的。
老祝由气的挺直了脊背开始骂人:“一个!以为自己是天王老子!那么多人,他都敢打!一个,屁都放不出来!你看看你这个窝囊样!”
伏工像个鹌鹑缩着脖子挨着骂,老祝由急得拍大腿道:“有屁就放!”
伏工两只手缩着袖子里,挡着半张脸嗫嗫道:“我说了你不许打我,我就是传个话。”
老祝由呼哧喘气,等着他下文。
伏工心一横,咬牙说:“麝牛精罗汉受伤很重,她问能不能见少族长最后一面!”说完两眼一闭,等着挨揍。
意料中的巴掌没有挥下来,伏工眯眼看去,见老祝由手抚胡须,若有所思,门外哭泣的伏苳也立即收了哭声,老祝由问道:“这个麝牛精就是把藏普抢回来的那个妖精?后来她还去帮你打架?”
伏工想要修正说不是把藏普抢回来,准确说是拖回来的,但是话在嘴边,他咽了下去,只是点点头。
老祝由长叹:“孽缘!”想了片刻后,吩咐道:“藏普伤很重,不能动弹,今夜你去把她带进来,悄悄的,看一眼就走!”
伏工诧异的看着老祝由,以为自己听错了,看着老祝由肯定的眼神,他手从袖子里滑出来,朝老祝由伸了个大拇指。
老祝由不再看他,胡须抖了抖:“滚!”
今夜的月亮很亮,林间散漫着银色的光,老祝由一直没有熄灯,他坐在藏普床边,和他一起等着异族的姑娘,时间还早,老祝由看了一眼藏普苍白的脸,他低声说道:“我年轻的时候,也见到过一个姑娘,她是花精,本体是什么花,没机会知道,她死的时候我才看到了她的容颜,那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好看的姑娘,她的血喷了我一脸,花香弥漫,然后她就消失了,像萤火虫的光点,呼的就散了,我的大爷说,只有至纯的灵魂,才会发出那样的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