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州城头,知府望着城门口进进出出的人群,愁眉不展。
他手下的通判见状,轻声安慰:“大人不必担忧,若京城真有人来,咱们该怎么接待就怎么接待,把人好好送去北河军大营就是。”
他不说还好,一说就见知府的眉头夹得更紧。
“你说得轻巧,真把人送去大营,后面会发生什么,你我说得清楚?”
“这……”通判略作踌躇,“可这洛州城中到处都是隋将军的耳目,即便我们不送,隋将军也会自己把人带走。”
知府冷冷盯着他:“那你说说看,京中为何来人?隋将军又为何提前知晓?”
通判勉强笑了下:“隋将军手眼通天,京里有什么动静,他当然最先知道。”
“那他为何如此谨慎?”知府扶着城墙往下望,“以往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像现在这样,连守城衙役也换成军里的人。”
通判跟在一旁探头:“大人既有疑问,为何不找隋将军问个清楚?”
知府瞪他一眼:“我问,他就肯答?说句不好听的,自从上次临水县来函,我就觉得事态不对。”
“哪里不对?”
“哪里都不对。”知府喃喃道,“高县令问的那人正是我洛州人氏,他的过所并无半分虚假,唯一不同的是他出自北河军,我听说当时十二皇子就在临水县,高县令多半是得了他的授意,才敢向我发函。”
“可您也把信函交给了隋将军,”通判道,“您与隋将军才是一头的。”
“瞎说什么,”知府一拂衣袖,“隋将军镇守洛州,我处处尊重他不假,但我也是朝廷命官,哪有什么一头不一头之说。”
通判干笑了声:“是,隋将军是军中统帅,大人亦是洛州知府,您与他都是礼尚往来,从无结党营私之举。”
知府哼了声:“隋将军虽手掌兵权,但大昭的兵马都归朝廷所有,这一点你不要忘了。”
通判犹豫了一下:“大人的意思是——”
知府拍了拍墙砖,抬头看向顶上聚集的乌云:“依我看,洛州怕是要变天了。”
“知府大人在感慨什么呢?”一个笑声传来。
知府诧然回首:“郭副将?”
郭印一身盔甲戎装,笑吟吟走过来,往天上看了看:“大人在瞧什么稀罕物,也指给我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