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臣哗然,而这才过去多久啊,先是各地灾情频传,如今竟一日之内出现三次汛情警示,当真是多事之秋。近些年来,天灾人祸就没断过,不是北方大旱,就是南方暴雨,疫病时不时也来肆虐一番,百姓苦不堪言,朝堂也被折腾得疲惫不堪。
治水关乎着南方万千百姓能否免受洪水吞噬,日后的生计能否延续;赈济则直接决定了那些正处在水深火热中的灾民能否熬过眼前的艰难,不至于饿死街头,二者皆是燃眉之急。可国库里的银钱就那么多,实在难以两头兼顾,这让众臣们头疼不已,愁眉紧锁。
李景炎端坐在龙椅之上,目光沉稳如水,波澜不惊,他微微抬手,示意众人安静,随后看向负责水利的官员,声如洪钟:“河道疏浚一事,预估需要征调多少人力?所需资费又是多少?若全力赶工,最快何时能够完工?务必详细道来。”
水利官员赶忙出列,手持笏板,将早已备好的数据一一道出:“启禀陛下,据臣等勘查估算,此次河道疏浚,需征调精壮徭役十万余人,各类资费算下来,至少得白银五十万两。若调配得当,材料供应充足,最快也需五个月方能完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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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景炎听完,微微皱眉,站起身来。缓缓环顾四周,目光最终望向三王所站之地,神色平静却又透着几分不容推脱的决然:
“如今国库空虚,诸位爱卿也都知晓难处。朕意已决,先派遣干练专员赶赴南方,依据各地灾情的轻重、地方财力的多寡,合理分摊徭役人力,务必做到公平公正,不使百姓负担过重。”
“银钱方面,就暂从三位王叔所属封地的盐税、商税中抽取三成,专项用于河道治理。这也是无奈之举,毕竟国难当头,王叔们身系皇家血脉,定能体谅朕的苦衷。后续倘若还有资费不足,朝廷再召集众臣商议填补之法。不知三位王叔,是否肯为朝廷分忧,解此燃眉之急?”
说罢,眼神直直地盯着三王,等待他们的回应,朝堂之上顿时落针可闻,所有人都屏气敛息,陛下又在针对南方三王,陛下可真是步步紧逼,这是故意逼反三王吗?
三王听到李景炎所言,面上略显难为之色,心中却平静如水,装作一番权衡之下,为首的端王率先出列,恭敬跪地,口称:“陛下圣明,臣等自当为朝廷分忧,愿全力配合”。
其他两王纷纷附议,群臣不由微微侧目,这可真是人在京城不得不低头!
金碧辉煌的大殿内,气氛凝重得仿若实质,一众臣子身着朝服,垂手而立,静候皇帝旨意。
忽闻一尖细嗓音打破沉寂:“陛下,即便如此行事,怕是南方各地官员阳奉阴违,中饱私囊,赈灾治水皆成空文呐!”
众人不禁侧目,只见说话之人是御史陈诚他身形清瘦,一袭官袍虽质朴却干净整洁,面庞透着几分因常年操劳而生的沧桑,其出身寒门,短短时间内,在这波谲云诡的朝堂之上,便以刚直闻名,从未惧过权贵势力。
龙椅之上,李景炎眼神一凛,微微坐直身子,直视海瑞,开口问道:“陈爱卿何出此言?”
陈城毫不犹豫,跪地叩首,言辞恳切:“臣听闻,近些时日,地方官吏虚报灾情冒领赈银、勾结豪商私吞治水款项之事屡见不鲜。上月臣回乡省亲,亲见有官员将朝廷下发、本应分发给百姓用于春耕的耕牛,低价转卖给当地富户,中饱私囊,而那些翘首以盼的百姓依旧两手空空,农田荒废,生活困苦不堪!臣恳请陛下彻查吏治,严惩贪腐,方可保政令畅行,让赈灾治水真正惠及百姓。”
龙椅上的李景炎,脸色阴沉得可怕,本就清冷的殿内温度仿若骤降,他怒声问道:“爱卿所指何人?这般大胆,简直目无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