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江河赤水,源源不绝的洪汛消息传至张镇,传至某人耳中。
头顶赤日,风带灼,午时的风已无凉意,烈日下空气仿佛扭曲,给人一种烦躁感。
一抹,又抹,肩头汗巾已湿,脚下水壶已空,热得辗转难合眼的张扬顶着困意结束午休,整人如同霜打过的草儿有气无力,木着脸离开住所朝神盾局走去。
偏门仍在,只是变化有点大,不再是门板一块套个锁,曾经为了方便出行,方便面小区人员出去吃饭闲溜的缝,如今变成了正式通道,不但能通车马,还加高了围墙,入口处还多了一个哨亭,有人二十四小时值守。
张扬途经偏门碎碎念,如念旧孩童回忆往昔,一个劲对身边蓝开说起往事,说事时还不忘添油加醋,往几个弟弟和胖子吕梁等人头上泼水,说他们几个因各种原因爬过墙,胖子爬墙时还不小心掉进排水沟……
不多时,一楼小隔间,张扬懒洋洋往椅子上一躺两脚一翘,没一点开工上班的样子。
咚咚~敲门声响起,蓝开的声音响起:“老大,二楼有人找,让你去二号会议室一趟。”
本以为没事,眼刚合上的张扬无声哀嚎,嘀嘀咕咕起身向外朝二楼走去。
二楼处,张扬,蓝开一前一后,两人走过大厅,走过标着《将军办公室》铭牌的工作室,无视一旁军官休息区,直直愣愣往会议室走去。
将军办公室,设有休息间,军官休息区,则有十几个隔间床位,两者设立初衷就是为了方便军官们疲惫时小息,可惜,张扬没遵守,其他人也是一样,原因无他就一个“热”字!在张扬的带头下,军官们一个接一个往下钻,张扬占了一楼阴凉处,统领们则直接扎进地下室。
会议室,石景执棒对地图指指点点,不迷介绍刚更正的信息,下方四人不时看图,手中笔不停往本上记东西。
张扬的入场无波无澜,石景没有停下动作微微点头示意,余下四人也是如此,没人起身行礼。
“红河流域全线泛红进入汛期,各军,各部都已撤回南渡人员。”
“中军放弃了年初夺下游山,兴隆,源口三地,全员退出三河交汇地带。”
“河姆方面,南北两岸依旧平静,两方人员至今已约谈三次,三次下来谈判没有实际性进展,陆良将军二日前又收到了邀请。”
“十三兵团依旧被困南山一带,已知折损不足二成,粮草方面还能支撑月余。三天前,援军拿下平湖城,拿下平湖后便止步不前,与月国长延侯隔着小平河对峙。”
“围困南山的月国军一共六支,总兵力约莫十三万,以庞见的义子黑骑为首,长延侯为副,他们拿下南山北侧的风叶堡后便不再主动进攻。我方援军进攻平湖时,离平湖仅有二十里的长延侯并未增援,而是让人将平河上桥梁船舟尽数焚毁。”
……
石景又说了许久才停下,聆听的几人见他坐下,这才拿本起身凑到地图前指指点点讨论起来。
张扬接过石景递来的本子,翻开一瞧不由傻眼,只见上面的第一行便是:我方援军总计四万,距南山一百三十里,只需攻下康定,或拿下黑牛关口便可解南山之围。第二行则是一则不靠谱的建议,不靠谱的建议就八个字:“南北夹攻,渡江便可!”如此不靠谱的建议看得张扬直摇头,却又被蛮石的计划整笑了,不由思索该计划的可能性。
张扬皱眉数息不由自主看向墙上地图,不禁发问道:“平湖到南山间有多少河流城寨,有多少月国人布防?有无可能形成南北夹击,留下长延侯或其中一部?”
石景闻主默默摇头,地图前的四人对视过后也是摇头,张扬见此皱眉又问原由。石景苦笑介绍个中原由,图前四人不时点向地图补充,并不上个人见解……
杂声过后,张扬立于图前,凝望地图上的巴掌之地,才知道这小小一片区域中竟有一条大河,数条小河,二个城堡,一个关口,二座大山,数个沿山沿谷布下的营寨,数条南北相连的主道。
“能不能分散摸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