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男子扶着傅阁老下车,两人进了府,府门口的马车被马夫拉走,转眼门前空无一人。
宋玉楼照顾傅阁老用完饭,扶着他走进书房,待傅阁老在椅子坐好,摇头道:“玉楼,我已七十有三,特别是这两年,越来越力不从心,今晚想的事情,天一亮就忘了。”
“恰逢国家社稷风雨飘摇,圣上日日不眠,我无颜面对先帝。”
“老师,您依旧老当益壮。”
傅阁老摆摆手,接着道:“史晓坤不松口,他手下的将军一个接一个战败,若说其中没有缘由我是不信的。都到了火烧眉毛的地步,白慧明仍作壁上观。我一个人说干了口舌又有何用,可惜我一心向朝廷,可要将无将,要兵无兵,就是死了也没脸见先帝啊。”
宋玉楼思忖了一会,看着傅阁老道:“老师,朝堂有人提议我去做监军,不如我去吧。”
“你一介书生,也只会些花拳绣腿,怎么上战场杀敌。”
“老师,别的儿子父亲可以去战场迎敌,弟子也可以。况且我得了老师数年栽培,自认不输他人。若国将不在,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学生空留一身才学又有何用?”
蜡烛点了十多支,可傅阁老双眼昏花,探着头往前送,依旧看不清弟子的模样,他眯着眼睛问他:“玉楼,你可想好了。”
“学生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就是死,也要奋勇当先。”
傅阁老深深叹了一口气:“你一向胸怀天下,是我最得意的弟子,为师想护着你多走一段。可国难当头,玉楼有此决心,老师便为民请命。”
宋玉楼拱起双手:“多谢老师。”
又是朝会,众臣接着协商南下御敌的事,史晓坤口口声声说着粮草匮乏,兵源不足,做臣子的已是尽力而为。白慧明三缄其口,只说儿子偶发重疾,无法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