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那个长相温柔纯朴的女人皱着眉头,用很生分的语气说道:“你以前虽然是有钱人的少爷,但结婚的事情可是你求着我的,不然我不会答应你,所以你可别想摆架子折腾我们娘俩。”
萧冬青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心中充斥着被时代抛弃的割裂感,他伸出手想摸出香烟和火柴,但想想她刚刚说过的话,又顿住了。
“我没有这个意思,刚才只是喝多了,没缓过神。”
说话间,他将口袋里的烟,桌子上的白酒,全部丢进垃圾桶里,“以后不会碰了。”
气氛沉默了数秒,女人从垃圾桶里将白酒捡了出来。
她一声不吭,将白酒放在厨房的调料架上。
打量着她的纤瘦的背影,萧冬青若有所思。
记忆里,这个女人名叫苏芷兰,据说是十年前闹饥荒,从北方跟着母亲逃难过来的。
在南通定居之后没几年,她母亲就因病去世,只留下她一个人。
为了谋生,苏芷兰十六岁的时候进了纺织厂打工,十七岁的时候成了未婚妈妈。
至于孩子的父亲是谁,没人知道。
也是因为这件事,苏芷兰在街坊眼里是个不检点的骚货,放荡的名声传的人尽皆知。
原主也是因为觉得她不堪,所以才厚着脸皮跟她结婚,好留在城市里生活。
萧冬青靠在沙发上,觉得有些荒诞。
苏芷兰和女儿居住的房子,是不到四十平的一居室,墙角的墙皮大多脱落,上面贴满了报纸遮挡。
沙发茶几,老旧起皮,屋里的家具也没有一样新的。
如果苏芷兰真的是靠卖春生活的小姐,家里的条件不可能差成这样。
她能把白酒从垃圾桶里捡出来,就足以说明是个会过日子的。
婚后还要分房睡,可见也不是个放荡的女人。
不过让萧冬青想不通的是,苏芷兰为什么会同意跟一个一无是处的花花公子结婚呢?
要知道现在的他,可不是萧家的富少爷了,穷的响叮当。
“妈妈。”
稚嫩的童声打断了萧冬青的思绪,他抬眼看向卧室的方向,一个穿着短袖短裤踩着青蛙拖鞋的小女娃拍在脱了漆的门框上。
“这个叔叔是谁呀?”
女娃娃瞧着只有三四岁,和她妈妈的五官长的八成相似,肉嘟嘟的小脸天真可爱,就是脸色有些发白,看起来病蔫蔫。
对上视线,萧冬青有些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