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曹队副,您来了啊,怎么样,验证清楚了吧?”倪土打着哈欠,双手揉着惺忪的双眼。
“你走吧!这是二两银子,快点儿走!晚了恐怕会遭受杀身之祸!”曹队副的声音急切不已。
“怎么了?”倪土陡然纳闷地问到。
“别问那么多,有些事你不必知道,总之赶快走!”曹队副的语气十分急切。
“请兄台把话说清楚,要不然若是因为我拖累了大伙儿,我心有不甘。”
曹队副见不把话挑明了,倪土不会轻易走掉,便说到:“校尉发现了锯子的存在,一时大怒不已,决定命人来绑了你去军伍,把你咔嚓了。你难道就想着掉脑袋吗?”
倪土一听这话,明显心里有着相反的想法:是啊,校尉发现了锯子这样的利器,应该是狂喜才对,然后就想着认识我这样的奇才,要重用我,给我军功,这样的逻辑才对。
不过,倪土很快便想通了曹队副为何这么急切要把自己赶跑了。
按照以上逻辑,校尉一定是降下一道军功给这伙人。而王队正一定想把军功贪污下来,于是就想着把倪土这个天才咔嚓了,杀人灭口,好把这难得的军功独吞。
把军功想疯了的他们,到底还是盼来了这罕见的功劳,怎能不红眼?若是自己真的被校尉领了去,他们的功劳就全泡汤了。为了大伙儿的利益,杀掉自己是最佳选择。
而曹队副到底还是于心不忍了。大抵是因为科举一时,两人有惺惺相惜之感了。
想通了这一点,倪土起身对着曹队副深深鞠躬。
“曹队副相救一命,倪土没齿难忘。若是在下有飞黄腾达的那一日,您大可来找我,在下答应帮曹队副做一件事,以还了这救命之恩。”
曹队副不失尴尬地微微一笑:“好,我祝贤弟早日龙升九天马踏飞燕。”
倪土起身走到门口时突然回头问到:“兄台,有句话当讲不当讲?”
“但问无妨。”曹队副云淡风轻地回到。
“咱们参加春闱的士子都没有前途吗?照此下去,谁还有心思苦读经书数十载?”
曹队副自然知晓,他这正七品下阶的队副之职,很是被人瞧不起,尤其是士子们,更是把他视为文人的耻辱。
但他跟倪土这种自降为贱级的人相比,又有了无尚的优越性。
“贤弟难道不知道行卷吗?”
“所谓行卷,就是科举考试之前,把您等科举士子以前的作品送给权贵重臣、社会名流,让他们帮你们搞个人营销。”
倪土记得史书上记载,大文豪韩愈考了三次进士科,连续挂了三次。第四次考试的时候,韩愈预感自己可能又要挂,于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找退休的宰相郑余庆行卷。郑余庆看了他的作品,觉得是个人才,便在朋友圈大肆宣传,为韩愈造势。有大靠山的助力,韩愈才顺利考中进士,迈向了人生的巅峰。
倪土想到这里,随口答道:“对了,我找了千金公主行卷。”
不对,历史上的千金公主此时节早该嫁人了吗?还遭遇了冷落,寻她能有何用?怎么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倪土觉得自己口误了,猛抬头看到了曹队副一脸的震惊之色。倪土向他拱拱手,迈步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