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酒忽然开口道:“给蔡厌许送酒心巧克力的就是你,对吧?”
“巧克力中包裹的毒素,也是你提取出来的。”
“我说的没错吧。”
郑以沫将门拉开,阴沉沉盯着元酒:“你们有什么证据?”
戎兵也一脸懵逼,刚刚不是还说不确定吗?
现在这是唱的哪出?
元酒也只是想诈一诈郑以沫,她只是直觉郑以沫比潘临嵋更像第二个投毒者,所以完全不在意他刀人的眼神,平静地揭穿他维持的假象:“你和蔡厌许之间的关系并不是秘密,所以你一直在嫌疑人名单中。”
“而你提取毒素,也一定需要原材料,只要我们调查你近期购买的商品清单,你觉得我们能否找到能够提取那种特定毒素的商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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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以沫的身体僵住,握着门把手的五指突然攥紧,站在原地静默了很久,才侧身拉开门。
“你们进来说吧。”
进了郑以沫的公寓,元酒才发现他家客厅内乱糟糟的,几乎快没下脚的地方。
郑以沫将沙发上的东西一股脑收走,赤着脚踩在浅灰色的地毯上,坐在单人沙发上,掩唇咳嗽了几声。
“假如我愿意自首……会怎么处置我?”郑以沫问道。
戎兵坐在他旁边的沙发上,说道:“我们对主动投案自首的人,一般会给予宽大处理。”
“而且你是投毒未遂,蔡厌许的死和你没有关系。”
“最终的判罚应该会从轻。”
郑以沫双手紧握,询问道:“如果我认罪,能安排我接受治疗吗?”
“EAV病毒的治疗。”
戎兵这次没给出确切回答,犹豫了几秒后,他说道:“你的情况如果特殊,可以申请保外就医,但据我所知……EAV目前无法被彻底治愈。”
郑以沫双手抱住头,有些狂躁地抓着头发,状态十分糟糕。
他愤恨地咒骂道:“都是蔡厌许那个贱人,他把我的一生都毁了!”
元酒端坐在沙发上,对他的阴郁烦躁,以及怨恨诅咒,完全不为所动。
他们在郑以沫家待了四十分钟,郑以沫才终于冷静下来,换了套干净的衣服,将自己打理得终于有了人样儿,才跟着他们回到了警局。
……
元酒跟车回局里,一路无话。
说实话,她对郑以沫同情不起来。
从接了勾伦的邀请到萧省开始查案至今,她见到了很多人。
被人伤害的,伤害别人的。
幸运的,不幸的。
他们的人生,在她眼中就像皮影戏,始终隔着一层幕布。
她看见了其中短短的一段,明明生动鲜活,却不会有参与的实感,就连情绪都很难被轻易拨动。
身边依旧心怀怨恨的郑以沫,深夜趴在车里痛哭的桑钟钧,审讯室内闭口不言的戚三元,研究所里熬夜加班的潘临嵋, 在医院自杀的薛鸾,自以为能逃脱法律制裁的艾双溪,独自靠坐在拘留所墙角的黄杏一,以及远逃海外的洪卉……
她明白这些人的愤怒、煎熬、恐慌和绝望,却无法真正感知。
唯一能做的,也只是保守本心和些许真善。
她也开始思考。
想要修成正果,修得到底是道法高深,还是功德无量?
被天雷劈回这个世界,是否也是早已注定。
她的道,要如何走。
这些问题始终困扰着她,但她相信日后总会找到答案。
……
郑以沫被戎兵带去了审讯室,相较于死不开口的戚三元,已经彻底自暴自弃的他没什么可隐瞒的。
酒心巧克力里的氯化氰剧毒是他自行提取,他买了套快递员的衣服,做了简单的伪装,就将包裹送到了蔡厌许家门口。
他和蔡厌许有过感情牵扯,所以对蔡厌许的一些生活习惯非常了解。
蔡厌许嗜甜,尤其喜欢进口的巧克力。
而且蔡厌许平时不怎么出门,有时候买的快递和点的外卖都会让配送员直接放在门口,以免他那个时候在打游戏,电话打进来导致他不得不挂机,影响游戏的情绪。
郑以沫也很清楚他的生活规律,什么时候在直播,什么时候不在家。
将快递送去之前,他先看了蔡厌许的直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