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遗世而独立的蓝眼青年,依旧漠不关心地留在他高高的阁楼里。
忙碌一整天了,阿弥疲倦地回到家里,看见一片漆黑的客厅和没有启动的地暖,心中又是百般怒火无处发泄。
曾经晴朗在这里时,总是提前为她准备好归家的一切。夏天时有清凉的空气,冬季时有温热的地板。她甚至不用在意灯光明暗和开关,晴朗会根据她所在的地方和状态,自己控制好家中的照明设备。
入眠前的哄睡白噪音和清晨起床时的第一声问候,贯穿了阿弥在花园里的每一天。
回忆中的点点滴滴,突然叫她黯然神伤。
她打开灯来,调整好复杂的心绪,一步一步走向阁楼。
干燥的月光从天窗流泻而下,阁楼被染成一片浅薄透明的月白色。黑发青年戴着帽子弓着背,坐在摇椅上,姿态颓丧无助,就连贴在地板上的影子都带着一碰即碎的触感。
他还是和那个月光一样清冷干净的美男子,以至于阿弥在看见他的身影时,任何训斥和责难都说不出口。
“明天我要去草莓园,查看一下他们提供的那几个果棚里的果实情况。你没有什么事做,或者你也不想做什么,那就跟我一起过去,当成出游散心也可以。”阿弥走到书桌旁,尽量平和地说道。
寡淡的青年并不领情,“谢谢你,但我并不想去。”
答案在预料之中,阿弥也不想生气。
“我是做了什么让你不满的事情吗?可自从我和你绑定关系以来,好像没有命令过你做任何事吧?”
对方不予,只有银白的月光水样似的在他的侧脸上流淌。
“你每天既不外出、也不做事,就毫无意义地坐在这里……你到底要干什么啊,你的脚下难道是有金子吗?”
“思考。”
“思考什么?”阿弥不解地皱着眉毛。
青年抬眸,神情冷淡地看向她,用同样没有温度的声音回答道:“我在思考,当你看着我的时候,透过我的眼睛,你到底在看谁。”